“那他為何現在在此?”
“我也不甚清楚,好像是由於失職,被遣送回京,在軍督府審訊後,關押了一年,後來評估說那一戰戰敗的主要責任還是劉錫,便將他放了,我也是道聽途說啊!”
“你們可知道這兩年遼東戰死了多少人?”王甫乾脆站起來,他看見周圍許多人的注意力都投了過來,繼續說道,“這兩年,遼東戰死者不下十五萬!無數家庭破碎!你們在場的都有家人,試想想,你們突然接到你們的孩子,你們的兄弟,戰死的消息,你們內心會是怎樣的?”
越來越多人安靜下來。
“可能當你們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們正曝屍荒野,連屍骨都沒有人處理!”
他說到這裡,眼中已經有淚光。
“我曾經親眼看見無數熱血、勇敢的少年,戰死在沙場,他們有的人甚至都來不及說最後一句話!”王甫突然站到桌上,嘶聲喊道,“我曾經……我曾經替一百三十六名已經戰死的好兒郎,送過他們留給家人的最後一封信!”
“我見到了他們的母親,在看到那封信的時候,泣不成聲的樣子,痛徹心扉的樣子!看到他們的孩兒,哭著喊著要父親的樣子!”
越來越多安靜下來,連舞台中央正在跳舞的歌姬也停了下來。
最後連樂師們也停了下來。
“這一次,又有多少家庭破碎!”王甫吼道,“這一切,為什麼會發生!”
站在門口人群中的何彬問道:“高太尉,此人在這裡挑撥,為何不抓起來?”
“你現在怎麼抓?”高俅冷聲道,“他現在占據了大義,你現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抓了,不是在告訴這裡所有人,朝廷認為他說的是錯的嗎!”
“他說的難道是對的?”
“有一部分是對的,至少在場這些人認為他說的都是對的,如果你現在衝上去抓人,會引起混亂,讓自己限於不義之境,不是明智之舉。”
“那任由他在這裡嚼舌頭?”
高俅淡然說道:“讓他多嚼幾句又如何,這種事處理起來要講究方法,自己要淡定,不要聽到一點言論就跳腳,官家不是經常教導我們,做事要沉穩大氣,切勿心急。”
“是,高太尉教誨得是。”
高俅對鄭喜說道:“你安排人去將樊樓所有的出入口封了。”
“為何?”
高俅看著這個新人,笑道:“抓細作,這裡有金人的細作。”
鄭喜怔了怔,反應過來連忙說道:“是!”
此時,那王甫還在說道:“這一切都為什麼會發生?”
“是趙官家要對金國用兵。”有人忍不住說道。
“不!不是!不是這麼簡單!”王甫說道,“今上英明神武,仁德聖明,愛民如子,乃是千古聖君。”
這話自然沒有人反對,這些年大宋民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改善,內政同樣也在變得清明。
“但是,有些人為了給自己邀功,為了權勢,卻蠱惑人心,借機專權,結黨營私,為了一己私利,還要將無數人送到遙遠的邊境,這些人現在的地位,就是用無數人的命堆起來的!”
他此話一出,現場頓時一片死靜。
人群中的高俅心頭也一動,他原本以為這個王甫要麼是書生意氣,要麼是收了金國的錢。
但現在聽來,看來可能兩樣都不是。
而是另有目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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