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楚在主帥營中輕微顫抖著,他小聲嘀咕道:“是不是做的有些過了?”
劉秉和張暘等人不說話,司馬渡也不說話。
趙諶說道:“你是杭州軍事學院的學生,你未來是要出海的,會被分配到軍政中,現在本王來教你外麵的世界是什麼世界,外麵是弱肉強食,殺你兄長的人是日本國國主授意的,這座城隻是這場戰爭的開場而已。”
趙諶太了解劉楚的想法了,如果是十年前的他站在這裡,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痛斥韓世忠縱容士兵濫殺人。
但現在不是韓世忠縱容,而是他趙諶唆使。
“如果連這些人都殺不了,如何威懾多多良氏的人?戰爭就是摧毀對方的有生力量,劫掠對方的糧食和財物,不僅僅從氣勢上壓住對方,還要從資源上打擊對方。”
趙諶的語氣很平靜,但讓劉楚等人心中震撼。
“戰爭,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和手段,擊敗對方!”
這才哪到哪。
趙諶經曆了數年的遼東之戰,他親眼目睹過無數宋軍大好男兒戰死在金人的鐵蹄之下。
他甚至參與了複州的建設,又看到了金人將複州城摧毀,最後在第七次宋金之戰中,雙方列陣數萬大軍,殺得屍山血海。
現在,宋軍才殺掉城內不到一千人而已。
趙諶對戰爭越來越麻木,甚至胃口也越來越大了。
人是會變了。
尤其是在不確定的大環境中,人的變化連自己都無法察覺。
春天的陽光是溫和的,至少大內弘家的感受如此,他坐在車內,賀陽保忠也坐在他的車內。
這種車也是仿唐宋的馬車建造,拉車的是小馬,有馬夫。
“家主讓我們回城去征集民眾,調集武器,存儲糧食,這難道不是打仗嗎?”賀陽保忠愁眉苦臉地說道。
賀陽保忠一點也不想打仗,尤其是跟宋軍。
即便這一代的日本人對天朝軍隊已經沒有任何印象了,但貴族們還是想息事寧人。
畢竟北麵的高麗已經被大宋給滅了。
石見國距離高麗並不遠,就隔著數百裡的海峽。
海峽上,經常有高麗商人,還有高麗海盜往來。
高麗滅亡的消息,早在數年前就傳到了石見國。
當時大內弘家還專門給天皇上了一份奏劄,闡明此事。
“現在還沒有確定是不是大宋的軍隊,也有可能是活躍在高麗南部海域的海盜。”大內弘家優哉遊哉地說道,“那些高麗海盜,也有一些是有鎧甲的,自從他們被大宋滅了之後,一部分軍隊就逃到了海上,高麗人嘛,並不可怕。”
“萬一是大宋的軍隊呢?”
“放心吧,不可能的,杭州距離我們這裡有數千裡,北麵的宋軍正在和金國打仗,不會南下的。”
“我還是有些擔憂啊。”
“家主已經給天皇上奏劄了,朝廷不會坐視不理,我們做好防禦,把戰局拖住就可以了,我不信那些人能在一個月之內把我們的城池都攻破了。”
大內弘家掀開車簾,看著外麵花香鳥語,繼續感慨道:“春天真是美好的季節啊!”
馬車行過前麵的彎道,忽然,他看見田野前麵聚集了許多人,那正是他大內城的城外。
“那是……”大內弘家尖叫了一聲,賀陽保忠掀開車簾望去,頓時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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