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才體會到,作為一個父親,對子女包容的愛。
當初自己拚了命要去打拚一番事業,但父母其實並不在意,他們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的健康和快樂。
現在輪到自己了,看著眼前的趙瑜,他摸了摸趙瑜的頭,說道:“你過得開心,就是爹爹最大的心願。”
“爹爹是天下百姓的君父,天下百姓過得開心,才是爹爹最開心的事。”
“這話是誰教你的?”
“是豫章先生。”
雪慢慢下達了,長長的隊伍冒著風雪前行。
一路上,呂頤浩派各路傳令使嚴格要求地方官員,命令地方官一切照常,切不可因為聖駕抵達,便強迫百姓搞什麼夾道歡迎。
不過剛路過滑州後,還是有一個官員找了一大堆的群演,謊稱是老百姓自願的。
趙寧當場就讓呂頤浩革了那個地方官的官職。
十月二十九日傍晚,天色漸深。
真定府的神武軍軍營卻是燈火通明,一車車糧草運輸進來,後勤的官員們已經忙碌了好些天了,他們時時刻刻拿著賬本,不停地記錄著。
記錄完後,便又要開始核算。
隨即又讓軍督府的人抽查,還需要審計院的人對賬本做核驗。
整個流程,多個衙門垂直交叉參與進來。
許多人已經好幾天沒有合眼了。
嶽飛坐在閣樓間,燭光在他臉上跳躍,他正在查看地圖。
薛弻急匆匆推開門走進來,說道:“嶽帥,聖駕已經出發了,線路也定了,走河間府。”
說著,便呈遞上來一封密信,那是趙官家給嶽飛的密信。
嶽飛看完後說道:“陛下想要讓金兀術認為我軍主力在河間一帶,主攻霸州。”
“但實際上河北邊軍主力卻在真定和定州一帶。”薛弻說道,“陛下這樣安排,會不會太冒險,金兀術若是得知陛下在河間一帶,必然會大軍壓境,禁衛旅隻有三萬兵馬。”
“不會,滄州還有韓世忠,滄州與河間隻有一條黃河之隔,陛下必然會安排韓世忠在右路坐鎮,如果金兀術真的將主力壓在河間府,我軍可快速推進拿到幽州,斷金兀術後路,屆時大局便定下來了。”嶽飛指著地圖說道,“我軍再從幽州反殺回來,包圍金兀術,不過……”
嶽飛停頓了一會兒。
“嶽帥可有顧慮?”
“到目前為止,我們尚不知金兀術到底有多少兵力,若是金兀術的兵力超過十五萬,他大軍壓進河間府,恐怕東路的韓世忠,也不能快速起到援助作用了。”
薛弻想了想,說道:“若是如此,我軍可在定州一帶先做停留,以觀測敵軍詳情,如果金兀術主力人多,則暫不北上。”
“不!北上一定要北上!即便分兵北上也要北上!”嶽飛語氣堅定,“皇帝陛下親自在河間拖住敵軍,為我們爭取戰機,我軍若不北上,如何向陛下交代!”
“元帥說得是!”
“至於雲中一帶,就交給吳玠他們去吧,我們這一路的任務就是打下幽州!完顏亶已經死了,如果不出預料,很快金兀術就會發兵!”
十月三十日,析津府金軍雲集,金兀術到底動員了多少兵馬,沒有人知道。
完顏京帶領三千精銳,在析津府對流民展開了一輪清洗。
據說這一天,桑乾河周圍下的雪是紅色的,那些流民的屍體堆了一層又一層。
早已餓了很久的野狗如同惡狼一樣飛奔到死人堆裡,瘋狂地啃食著。
十一月初一,張節夫派到上京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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