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日天微微亮,金軍大營裡已經熱鬨起來。
金兀術坐在主帥營帳中,他的心腹大將們分列兩邊。
“據情報顯示,在河間府以南的各個州府,宋人並未施行堅壁清野之策。”
金兀術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這些天來,他很少笑,但現在忍不住笑出來。
“趙官家不是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仁慈的君主麼?若是本王現在大規模派騎兵快速南下,屠殺他的子民,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若是趙官家並不在乎呢?”韓企先忍不住說道。
“赤盞暉送回來的最新的情報,宋軍派遣了大量的援軍抵達河東,這說明了什麼?”兀術看著韓企先,目光又緩緩在每一個人身上掃過,“這說明,隻要我們分派一支兵力深入宋國,宋軍就必然會分派一支大軍前去攔截,趙官家不可能不在乎!”
“但現在我們腹背受敵,再分派兵力,對河間府的戰場不利。”
兀術卻自信地笑道:“打蛇打七寸,趙官家現在唯一最擔心的就是我們出兵去攻打他的後方。”
隨後兀術開始興致勃勃地安排騎兵突進。
他安排得還是很合理的,他的興致也很高,他感覺自己這一步棋走對了,而且走得很妙。
例如河間府、中山府、真定府,都有安排騎兵。
並且要求這些騎兵要快速突擊,如果遇到宋軍騎兵的阻攔,不要戀戰,要以高機動的方式,專門打擊宋國百姓,衝擊宋國民生。
就在金兀術忙前忙後的時候,斥候們將趙官家的信送來了。
“什麼?趙官家寫給本王的信?”
起初,兀術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直到兀術接過信打開看完之後,原本精神抖擻的他,臉色突然陰沉了下來。
他的耳邊仿佛響起一句話:朕不在乎。
這句話似乎有一種魔力,讓金兀術胸口猶如有一座火山噴發而出。
“殿下,怎麼了?”韓企先問道。
“沒什麼,趙官家想要議和而已。”兀術強忍住說道。
隨即,他轉移話題問道:“滄州的情報如何?”
“滄州方麵可能真的有駐紮大量宋軍。”
兀術猶豫起來,他分兵縱深突擊的戰略意圖,不是為了打擊宋軍的有生力量,而是給趙官家施加心理壓力。
但趙官家卻提前將這件事挑明了,更過分的是,還派人把信送來了。
這意思就是,朕早就料到你會這麼想。
一旦這種計策被揭穿,基本上就無法達到戰略意圖了。
這一夜,金兀術徹夜難眠,直到後半夜,韓企先來請示他,什麼時候出動那些騎兵。
金兀術隻是擺了擺手,說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本王仔細想過,這個時候分兵,兵分良策。”
他走到營帳外,看著黑夜,他的目光依舊很堅定,並且用更堅定的語氣對韓企先說道:“整頓兵馬,天亮之後,發起對河間宋軍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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