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哭,除了在母親墓碑前。
儘管這個女人並沒有養育自己幾天,但是從王桂蘭的囉裡囉嗦中,她知道她的母親是一個溫柔而又可憐的女人。
每年過來,沈茉染總要哭泣一番。
好天的時候暗暗啜泣,雨天的時候放聲大哭。
反正撐著傘,沒人看的見。
哭夠了哭累了,沈茉染收了東西,下山來。
從上麵往下走,大部分路是由青石板或者鵝卵石鋪就,走起來不甚吃力。
隻有在快要下來的那一小段,大約三四百米,完全的土路。
一逢下雨天,很是泥濘。
她走到那兒,犯了難。
下去吧,極有可能滑倒;不下去吧,看著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她看了看遠處,青山蒼茫,大雨磅礴,坐下來看風景也不錯。
就在她要蹲下去的時候,突然一把手伸了過去,“我來背你吧!”
沈茉染抬眸,看到杜疏越站在旁邊,他撐著一把傘,但是渾身上下已經濕透。
他炫酷的發型也被雨水打濕,濕噠噠的,一縷一縷躺在頭皮上。
但是好在他底子好,縱使再狼狽,也有一番風度。
沈茉染搖搖頭,“不用了,這路太滑了,我還是等一會兒。”
“我看了天氣預報,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再說了,這種地方,還是少待。”
沒等沈茉染回複,杜疏越已經將傘遞到她手裡,彎腰背起她往前走。
他們雖是同事,但畢竟男女有彆,這種親密舉動,明顯已經越界。
“杜總,你還是放下我吧,我太重了。”
杜疏越燦爛一笑,“哪有,你是我背過的女生中……”他頓覺自己言語有失,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完了,“最輕的。”
沈茉染一聽他背過很多女孩兒,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負罪感少了很多。
總覺得在他背過的女孩兒中,總有和她情況一樣的。
他們很快到了下麵的涼亭,在等車的時候,杜疏越看著沈茉染在涼風中瑟縮的樣子。
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雖然濕了,但總是能擋一些風。”
沈茉染要拒絕,但是杜疏越已經坐到了一邊。
沒話找話,沈茉染問了一句,“您來這裡是……”
肯定是拜祭亡人。
似乎是很難開口,但他還是說了,“和你一樣,過來祭拜母親。”
“你知道,我……”沈茉染支支吾吾道。
杜疏越又笑了,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一開始也不知道是你,後來你哭的聲音太大了,我才聽出來。”
沈茉染聽後抿了抿唇,慢慢低下了頭。
杜疏越到覺得沒什麼,在自己母親麵前哭,沒什麼好丟人的。
“今天是你母親的忌日?”他問道。
“是的,我母親在我出生後不久就過世了。”或許是山風冷,沈茉染莫名抱了一下自己。
杜疏越眼眸中泛起層層漣漪,定定看著她,良久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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