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知蘿捂住自己的肚子,慢慢躺回床上,泣不成聲。
李姐走過來,“老爺,彆說了,蘿姐剛做手術不久,氣大傷身。”
老爺子繼續道:“是氣大傷身,隻可惜你蘿姐一輩子除了杜總,不會生其他人的氣。
我一說,你們就製止,都心疼她一個大活人。
那彆人的命,就如同草芥螻蟻一般是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姐趕緊低頭。
老爺子端起旁邊的茶水,示意李姐照顧南宮知蘿。
李姐走到床邊,服侍南宮知蘿躺好,又為她蓋上被子。
“你是我的閨女,打你我下不去手,說你幾句,你該聽著。
不管你承認不承認,延庚的死都跟你脫不了乾係。”
頓了一頓,“老了,近來老是做夢,一做夢就夢到延庚和你嫂子。
你嫂子大著肚子拿著包被坐在我麵前繡花。
我問她,這個包被的顏色不耐臟。
她說,她就喜歡淺黃色。
我看著她在繡花,問她這是什麼花。
她笑了笑,說這是洋桔梗。”
沈茉染聽了,慢慢抬起頭來。
那一日,她問王桂蘭剛見到自己時,自己穿的什麼,身上有沒有什麼標記之類的。
王桂蘭脫口而出了淺黃色包被。
因為她到病房時,王桂芝還處於昏迷中,瘦小的沈茉染躺在王桂芝身邊,淺黃色包被襯的小小的她更加白。
“洋桔梗,我不認識這個花,當時還以為是玫瑰。”
沈茉染黛眉微動,看著窗外,目光更加幽深。
沈茉染問那個包被有什麼特彆之處沒有,時隔多年,王桂蘭不記得了。
她翻箱倒櫃很久,終於找到了當年的包被,她拿出來,告訴沈茉染上麵有一朵紫色的玫瑰。
可是過了一會兒,又說不是玫瑰,因為她從來沒見過紫色的玫瑰。
可到底是什麼花,她也說不上來。
“你嫂子聽了也沒有笑話我,說堯叔,這花的顏色很多種,有白的,藍的,紅的,粉的,紫的……
但她最喜歡綠色的。
可那包被上繡的卻不是這個顏色,是紫色。
她希望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女孩兒。”
頓了一頓,南宮老爺子接著道:“結果生出來還真有女孩兒,一男一女,龍鳳胎。
男孩兒白白胖胖,女孩兒又小又瘦。
你嫂子看我喜歡,就給我說,堯叔喜歡孩子,等孩子會跑了,交給我養。
我開玩笑,我說我現在就幫你們養。
你嫂子笑著說,孩子小的時候事多,一會兒吃,一會兒拉,冷了熱了都會鬨,不好養。
不像大了,給口吃的就行。”
沈茉染慢慢起身,又聽到裡麵一句,“我總覺得那女孩兒還活著,我也希望孩子還活著,要知道她可是延庚用命托舉救上來的。”
沈茉染沒有進去,而是慢慢走開。
淺黃色包被,上麵繡著像玫瑰的花……
這……
沈茉染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第一次覺得自己和林延庚有關係,而且還覺得,自己就是南宮老爺子口中,被林延庚用命托舉救上來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