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夏緩緩開口:“你看這三條動態,前半段都是悲傷和陰鬱的,陳麗說,過去和夢魘一樣,林薇說,不願意回憶,陳麗就更好理解了,她應該一直正活在父母先後離世的陰霾中。”
“而後半段,她們卻同時轉折,對未來充滿希望,駱隊,如果要找三個人之間的聯係,這算不上得上是一個呢?”
遲夏說完,看向駱尋。
駱尋盯過來,她又很快移開目光。
駱尋沉默了一會兒,剛準備開口,曹斌探頭進來:“老大,張雯她們的家屬都到了,陳麗她男朋友也趕回來了。”
“知道了。”駱尋應聲站起來,又看向遲夏:“我有兩句話要說。”
遲夏也站了起來,垂著腦袋:“您說。”
駱尋實在不喜歡她總是垂著腦袋的模樣,看起來又笨又木訥的樣子,他長得有那麼可怕?至於他一說話她就這幅被欺負被排擠的樣子?
駱尋深吸了一口氣,掩下心裡的不爽:“第一,我同意你參與這個案件的調查,但並不代表你就可以留在專案組了;第二,辦案過程中,不許擅自行動,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遲夏說。
駱尋忽然就眉頭一皺,他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這細胳膊細腿的實習生,從進這個辦公室到現在,就讓人挑不出個錯兒。
可不像她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那麼乖巧!
“行了,走吧。”駱尋掃過她,率先向外走去。
遲夏跟在他後麵,抬頭去看駱尋,這人身高頎長,背脊寬厚,原本應該是個衣架子,卻很不修邊幅,身上仿佛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頹廢,還帶著那麼點,神秘勁兒。
遲夏木訥的目光此時清明無比,她從這個人身上,能感覺到濃厚的頹廢感,這張皮囊之下,一定隱藏著很深的秘密。
她很清楚這種感覺,從她看到這個男人的那一刻,她就嗅到了同類的味道。
接待室裡,得知噩耗的陳麗男朋友已經暈了一次,張雯的丈夫和林薇的爸爸手忙腳亂的掐著他的人中,人醒過來之後,三個人哭做一團。
就連平時負責和被害者家屬打交道的卷毛,這個時候也插不進去話,麵對受害者家屬這麼痛苦的樣子,隻恨他們為什麼遲遲找不到那萬惡的凶手。
遲夏和駱尋走了進來。
“給他們換點冰水吧。”遲夏朝卷毛說道。
曹斌抓起卷毛:“我們立馬去。”
這時候林文覺也回來了,有點遺憾地搖了搖頭,小聲說:“沒什麼新線索。”
駱尋呼了口氣,點了點頭,看向遲夏:“人帶來了,但我希望,你最好不是給他們火上澆油。”
遲夏理了理衣領,低聲嗯了一聲,然後坐在了那三個人對麵。
駱尋和林文覺對視一眼,也坐下了,曹斌和卷毛換了冰水,也找地方坐下了。
大家都在等遲夏開口。
“喝口水吧。”遲夏說:“換了冰水,會舒服點。”
張雯的丈夫和林薇的爸爸紅著眼睛灌了一口水,陳麗的男朋友突聞噩耗還沒反應過來,此時滿目呆滯,隻有眼淚源源不斷的從這個身形魁梧的男人眼裡流出來。
林薇的爸爸顫抖著歎了口氣,自從知道女兒的死訊,他一夜之間白了頭發,較之往常蒼老了許多,說話時聲音沙啞:“警官,案子發生這麼多天了,你們沒有結果就算了,總……總不能一次次的叫我們來,我們這些人能知道什麼,該說的我們都說完了,你們該去找凶手啊,找我們有什麼用,這地方……這地方我們來一次,心就死一次啊……”
張雯的丈夫聽到這話,哽咽著哭出了聲:“是啊,你們找我們有什麼用!能有什麼用,你們去找凶手啊!去找那殺千刀的凶手啊!”
陳麗的男朋友還不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的女朋友死了,被人害死了,他匆匆趕來,隻看到了她的屍體,被人用那麼可怕的方式殺死了!
“我很理解大家的心情。”遲夏說:“我們跟你們一樣,恨不能立刻將凶手繩之以法,可是他很狡猾,我們必須知道更多的線索,才能找到他的蛛絲馬跡,各位,隻要你們給我一點線索,我們就能順著這點線索,抽絲剝繭,一定會抓住他!”
他們抬頭看遲夏,看到這個女警察眼裡的堅定。
“可是我們能知道什麼?”張雯的丈夫趙子強說:“雯雯她從不跟人鬨矛盾,她能得罪誰,就算有點小矛盾,怎麼可能到殺人的程度,我翻來覆去,絞儘腦汁,我都想不出誰跟她有這麼大的仇!如果讓我知道……讓我知道是誰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