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又看到小時候的瞿白,他們隻有用力的跑向對方才會獲得一線生機,可是瞿白離她那麼遠,她怎麼跑都跑不到那裡。
“哥,哥,你跑啊,你跑啊,我跑不動了……”
“我們要回去,我們一定要活著回去,哥,我想回去。”
“回去你想乾什麼?”
“我想吃糖。”
她哭著說,不知道是說給駱尋,還是在回答記憶中的瞿白:“我想吃荔枝糖,我想吃糖。”
車子停在了陌生的地方。
那是駱尋的住所,比遲夏家裡更近一點。
駱尋下車,去解開她安全帶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也已經淚流滿麵。
心疼,憤怒,不甘,很多他都無法解釋的情緒在他的身體中無限壯大。
從熟悉的憤怒中,駱尋意識到,這種情緒,叫做無能為力。
將人背起來的時候,遲夏已經自覺地咬上了他的肩膀。
疼痛傳來的時候,積蓄在他心裡的那口氣終於消散了一點,他背著遲夏進了自己的房子,從冰箱的冷藏櫃拿出藥和注射器。
遲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兩針!”
“不行。”駱尋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掀開遲夏的袖子:“遲夏,我們慢慢來。”
“我求你了。”遲夏哭著乞求他:“不想等了,我不想等了,這次不一樣,駱尋,這次不一樣!”
一針下去,遲夏坐在了地上,抓著她的手:“隻能一針,你難受就往我身上招呼,我受得住。”
遲夏搖著頭,意識混亂地去抓他的臉:“這次不一樣。”
駱尋感受到她的藥勁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因為他已經無法控製住她了。
“我說兩針!”
遲夏憤然地甩開他的胳膊,一腳踢在他的胯骨,趁著他後退的那一刹那,扒開冰箱搶了一管藥出來。
駱尋衝上來:“遲夏,你給我點時間,你彆衝動!”
遲夏哪裡能聽進去他的話,她受夠了這記憶的折磨,她受夠了不清不楚,她受夠了這偶爾來臨的痛楚,她受夠了這狗屁的過去。
身體爆發出巨大的潛力來,她仿佛根本不認識麵前的人,隻是機械地去對付他,隻希望他不要再影響自己。
這種情況下,遲夏的體能短時間增長,駱尋又怕傷著她,顧了東邊顧不了西邊,隻能一邊先擋著她,化解她的招式讓她的力量疏散出來,一邊給林錯那邊打電話。
這樣一來,他很快就被遲夏打的鼻青臉腫。
好在林錯那邊的電話接的很快,駱尋長話短說,詢問林錯的意見。
“駱隊,麻煩你先拖一會,我打電話給邱醫生,如果我的電話打過來,就意味著可以,如果我不打電話,這次就又得辛苦你了。”
駱尋應好。
似乎認出了林錯的聲音,遲夏短暫的清醒了幾秒,她叫:“師姐?”
林錯那邊立即改變了策略,讓江疑打電話,自己通過電話安撫遲夏。
駱尋趁著這個空檔將人挾製住,遲夏整個人被他圈在懷中,林錯的電話就在一旁。
大概是林錯的聲音讓遲夏找到了一絲歸屬感,又或者是駱尋身上的傷讓她本能地克製著自己,在短暫的時間裡,屋子裡除了遲夏粗重而又痛苦的呼吸聲和林錯一句又一句的安撫沒有其他聲音。
直到電話裡傳來江疑的聲音,他說:“邱醫生說,用吧,但一定要控製住人,最好讓她的力都散出來。”
駱尋鬆了一口氣,也不再管電話那邊了,他拿了藥,很快給遲夏注射了。
然後他抽了條乾淨毛巾給遲夏,背起人往外走:“遲夏,忍忍,稍微忍忍,我們馬上就到地方了。”
遲夏在顛簸中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但她能感受到身下這個人帶給她的安全感。
“彆咬自己,要不咬我,要不咬毛巾。”駱尋又說。
遲夏的下巴磕在他的肩膀。
她輕輕側了側,吻在了他的耳垂。
“駱尋。”
“嗯。”
“駱尋?”
“嗯。”
“駱尋。”
“嗯,我是駱尋。”
“對,你是駱尋。”
她再次確定,在車門打開的時候,又吻了吻他的耳垂。
“你為什麼不紅耳朵?”
駱尋把人放進車裡,係上安全帶,又跑過去上車。
車子發動起來的時候,他把一隻胳膊遞過去:“等你清醒了再親,我再紅。”
遲夏拿起他的手,緊緊覆住她的眼睛。
藥勁又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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