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氣沒有繼續惡化,但是也沒有變好。
本來是寒冬時分,卻像深秋1般,雖然乍1想沒有什麼,但實際的影響此時誰能預料得到呢。
天氣突然變化成了今天的熱搜詞彙,各個電視節目都邀請著氣象方麵的專家們在大屏幕裡分析著這種狀況。
真正有學之士1時間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是喜歡大放闕詞的“專家學者”嘴裡不停的蹦出各種專業詞彙,好像這種天氣是他們早就料到的1樣。
張富貴從食堂裡搬出個椅子,就坐在食堂門口的屋簷下,仰頭望著頭頂上揮散不去的混沌烏雲,就連吃飯的時候,都沒有挪動1步。
落寞的心情肉眼可見。
王僧與了然大師批次對視1眼,倆人都認為正是因為自己在武林大會上輸了比賽,才導致張富貴心情如此不好。
李白小聲的勸說倆人,拍著胸脯保證武林大會的事兒對於張富貴來說根本不重要。
至於張富貴為什麼突然變得這個樣子,可能是就在玩兒文藝青年的那套傷春悲秋。
為什麼李白說的如此肯定?因為很多實話,是沒辦法直接說出口的。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沒錯,李白主動走出屋外,附在張富貴耳邊交代了許多。
然後張富貴把了然大師與王僧都叫了出去,說了1堆心裡話以證明自己對武林大會的成績並不看重,說這話的時候,張富貴不禁的看了看身邊的李白。
這小子什麼時候改變的心思,張富貴也不得而知。
突然間,張富貴覺得院子裡的每個熟悉的人其實都十分陌生。
從1開始這些古人到來的時候,他就清楚的知道這些人都在心裡藏著隻屬於自己的小秘密。
但是時至今日,張富貴才親身體會到那種無力與距離感。
對於這些人來說,自己可能隻能算是1個過客,而不是歸宿。
對於自己來說,這些人也隻能是1個過客。
與張富貴的心情截然相反,華佗在晚上完完全全的展現出1副老頑童的樣子。
他興高采烈的飽餐了1頓,意猶未儘的放下乾淨的碗盤後,連連誇獎了牙哥將近半個多小時。
誇得牙哥1臉的羞澀,恨不得馬上進入廚房,再給華佗做千8百個菜。
“老爺子,難得的是這點兒手藝能入您法眼,既然您喜歡,彆的我不敢保證,以後每天您想吃什麼,提前1天您吩咐我1聲,我保準給您做的好好的。”牙哥羞澀的搓著手掌,心想自己也隻能用這種方式來彙報華佗對他的喜愛了。
“那好,明天您受累給我坐1桌好吃的,要有青椒炒火腿、紅燒魚、白切雞、蒸鱸魚、蔥燒豆腐、京醬肉絲····。”華佗毫不客氣,掰著手指頭接連點了十幾樣菜式。
牙哥連忙拿起小本本記下,1邊記1邊誇讚華佗是個會吃的行家。
牙哥心思單純,雖然脾氣直,但是從來不會彎彎繞繞,就是這種思維,才讓本來有1手上好廚藝的他,跟黃霸天混的差點吃不飽飯。
與牙哥不同,張富貴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華佗所點出的每1樣菜,其實是廠房裡其他人最愛吃的1道菜。
這個善良的老頭,把很多小事兒都記在了心裡。
曹操好像有問題要問華佗,在華佗吩咐牙哥菜單的時候,幾次都要張嘴插話,可是最終還是忍了下去。
最後華佗好像注意到了曹操動作,便對曹操笑了笑。
這1笑,好像讓曹操更不好張嘴了。
安排完菜單之後,華佗突然說自己興致來了,要在晚上舉辦異常夜診,如果誰的親朋好友需要他幫忙看病,就馬上給帶過來。
對於華佗的本事,在場無論是否知道他真正身份的所有人,都會對他由衷的欽佩。
不過因為相處久了,大家的大病小災的都被華佗給治理好了。
唯獨保安隊的胖子好像是要說的樣子。
原來胖子有個親姐姐,早已結婚,夫妻倆感情不錯,胖子的姐夫張富貴見到過,是1個很實誠的公交車司機,早年間因為胖子交友不良也曾怒其不爭過,現在看到胖子改過自新後還曾主動上門對張富貴致謝。
弟弟有個正經工作後,夫妻倆算是輕鬆了很多,但是還有1項美中不足,那就是倆人結婚小十年了,還沒有孩子。
胖子1直想讓華佗幫忙看看,可是1直沒有機會。
這次聽到華佗主動提出要夜診,胖子就抓住機會把這件事兒講了出來。
有了胖子的帶頭,耳環、雞眼兒等人也紛紛想起了自己落魄時候對自己不離不棄的親人們,便壯著膽子向華佗提起了自己的問題。
華佗此時也不知道為什麼興致極高,對保安隊的要求是來者不拒。
沒過多久,食堂內就已經人滿為患了。
都是保安隊員工們的親朋好友,這些人也沒有空手而來,牆角的禮品已經堆積如山,幾隻大公雞呆呆的看著屋內的人影憧憧,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主人當作禮物送給了他人。
華佗就像是1個麵試考官1樣,坐在大廳中央,李白1副小大人的樣子坐在他的身邊。
由黃霸天按照順序,把每個親屬依次帶到華佗麵前,華佗望聞問切之後,再讓李白在旁幫忙寫下藥方與注意事項。
然後就是家屬們的半信半疑的千恩萬謝。
因為時間不早了,這些人看完病後就直接離開,張富貴在食堂門口挨個囑托說藥方還是有1定的紀念價值,1定要好好的收藏起來。
用個比較時興的詞彙來形容,這算是名醫華佗與詩仙李白的第1次出聯名產品了,收藏價值世間罕有。
等到華佗看完病,時間已經了到了深夜,眼瞅著鐘表的指針就要過十2點。
食堂內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送走最後1個保安隊家屬之後,除了華佗之外,就隻剩下胖子與耳環倆人在認真的打掃衛生。
張富貴還是坐在食堂門口,此時小雨又漸漸密起來了,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出現1股暖流,把整個紅星廠房都襯托的霧氣蒙蒙的,好像眼瞅著就要到夏天了。
“還在看著呢?”剛剛的1陣夜診,明顯耗去了華佗很大的精氣神,他伸了伸懶腰,然後拿把椅子坐在了張富貴的身邊。
張富貴回頭看了看華佗,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還在賞雨啊,也不知道你消息哪裡來的這股興致。“華佗裝糊塗的問道。
”您老今晚突然來了異常夜診,興趣比我多多了。“張富貴說完之後沉默了1會兒,然後開口問道:”您···什麼時候走?“
華佗沒有回答張富貴的問題,而是伸手摸了摸雨滴,然後十分有經驗的說道:”如果這雨要是下在立春後,那就是好雨了,春雨貴如油嘛···可惜這冬天還沒到呢,北方就已經這個溫度了,這樣下去,莊稼地會遭殃的,彆看年前那會兒又是狂風暴雨又是突然降溫的,那不可怕,眼前這種無聲無息的,才是最害人的。“
聽到華佗這麼1說,張富貴突然感到後背發涼。
是啊,自己1直把天氣異常僅僅當作是惡劣天氣,可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天氣會不會對農作物產生不好的影響。
回想起剛剛紅星保安隊的家屬中務農的那幾個1臉愁苦的額表情,張富貴知道自己是把問題想簡單了。
如果是年前下下冰雹或者突然降溫的話,那麼還好說,畢竟北方的冬天本來就沒有什麼農作物,可是如果提前到了暖春,然後因為種種氣象問題讓農業絕收,那破壞力與影響就不是1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了。
看到張富貴眼神從頓悟慢慢變成害怕,華佗笑著拍了拍張富貴的肩膀:”你知道怕,既然你知道怕···就應該知道我必須走···其實我早就可以走了,從我充分了解到現代醫學那1天,我就可以走了,可是我想著或許我在你身邊還能幫上什麼忙呢?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原本就不想走了···你小子不知道,這個世界在我的眼裡是多麼美。“
”那···那咱們···。“張富貴支支吾吾的,還是不敢把”再想想辦法“這句話說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