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喝著肉湯，望著遠處的雪景。
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
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這意境當真是美。
“從哪兒來？”
“大隋。”
“大隋？”
老獵戶皺眉，驚愕道：“你從大隋一路走來！？”
“不是在下一人。”
小女童捧著小碗，點點頭。
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
“這山林中為何隻有老先生一戶人家？”李平安隨口問道。
“多年前本來這兒有個村莊的，後來雪崩了，村莊也沒了。
他們便搬到山腳下去住了，離這兒也不算遠。”
李平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老獵戶沏了幾杯雪茶。
衝泡喝時，有種清涼滯津的感覺。
滿口生津甘甜極致。
“足下....是修行之人？”
李平安微微挑眉，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算是吧，老先生也懂這些？”
老獵戶笑道：“我雖然人有些老了，不過卻不糊塗。
足下一身單薄的青衫，還帶著一個小女童。
沒點本事，怎麼可能一路走到這裡。”
“老先生聰慧。”
老獵戶說：“修行之士，老獵戶我又不是沒見過，足下是準備去哪兒？”
“往東走。”
“往東走？”老獵戶詫異，“再往東便是東部雪原了。”
東部雪原橫立在中州的東部，它的高度令人望而生畏。
對於常人來說根本無法跨越。
即使對於一些修士來說，也是危險重重稍有不慎。
便會被風暴卷入其中。
“不試試怎麼知道過不過的去。”李平安淡淡道。
小屋空間算不上特彆大，便睡在毛茸茸的羊毯之上。
貓兒貼著李平安，使勁兒往裡麵鑽了鑽。
儘量讓熱乎氣傳到自己的身上。
伸出爪子扯了老牛的尾巴蓋在身上，當作被子。
翌日，清晨。
薄薄的霧氣在林子中慢慢地穿行，初升的太陽把雪地照得銀亮銀亮的。
李平安不願起來，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老獵戶在院子中夾了一口大鍋，裡麵煮著肉。
早飯和中飯混在一起了。
“足下起了？”
“是啊。”
李平安披著青衫，伸了個懶腰。
這一覺睡得格外舒服。
“等一會兒便能吃飯了，野豬肉醃過的，一煮香得很。”
“勞煩老先生了。”
“甭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老頭子我在這山上都許久沒見到人了，沒有跟人說話了。
你們來了，正好能陪我解解悶。”
李平安喝著雪茶，問道：“老先生，不遠處的那座山上是不是有神祠啊？”
“是有，你怎麼知道的？”
說完，老獵戶一拍腦袋。
“我忘了，你是修行之人應該能感受得到的。”
李平安嗬嗬一笑，“倒是沒那麼神奇，不過是遠遠看見了罷了。”
老獵戶道：“那是此地的山神，官府為他立廟建祠。
不過這山神生前不是什麼好鳥，死了之後更不是個東西。”
“既如此，為何要為他立廟？”
老獵戶解釋道：“他是國舅爺，大舜皇帝的親戚。
據說當年要封他為山神的時候，便遭到了多方反對。
迫於壓力，皇帝便隻好讓他在這偏遠地區做了山神。”
李平安說，“原來如此，不過即是受香火而生，理應造福百姓。
若是反倒作惡，不給他香火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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