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點好啊……”李青每當發完呆,都會來這麼一句。
他馬上也要忙起來了。
嘉靖十六年前後入朝,馬上就嘉靖十三年了,還有三年時間,李青怎麼也能拉出一支私人武裝來。
“也不知我這樣做,師父會不會生氣……”李青幽幽一歎。
當初發揚武當,李青隻是為了延續師父的道統,可如今拿武當私用,他多少有些負罪感。
三年說起來長,可對李青來說,尤其是對忙起來的李青來說,也就一晃眼的功夫。
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臘月下旬之後,忙碌得不可開交的叔侄三人都清閒下來了,馬上就要過年了,賬也算完了,作坊逐都漸停了,自然得閒。
李青應邀去了朱宅,給張永,以及威武媳婦兒診脈……
有壞,也有好。
壞的是,張永愈發衰老,狀態下滑嚴重;好的是,這對兄弟還挺能乾,兩個媳婦兒都懷上了,老大媳婦兒一懷懷倆。
就是不隻是雙胞胎,還是龍鳳胎……
李青給張永又開了新藥方,也給朱厚照的兩個兒媳開了安胎藥,一家人喜得不行,張永眼睛都睜不開了。
李青開始忙起來了,忙完診治忙趕集,忙完趕集忙做飯……
叔侄三人整日混吃混喝,果肉蔬菜消耗甚快,他們倒是清閒了,李青卻忙得不亦樂乎。
除夕前夕。
叔侄三人再登門,李青早早做好了豐盛菜肴,以年夜飯的規格。
大過年的自然是各回各家,這是李青的堅持,三人知道他的脾性,便與李青商量著先在小院過一個,完了再回家過年。
對此,李青自不會有意見,欣然應允,準備了極其豐盛飯菜……
“可真是豐盛啊……”朱厚照隨手捏了一片涼拌豬耳朵的下酒菜,嘖嘖道,“味兒不賴,配方我要了。”
屋子裡生了好幾個火爐,溫暖如春,吃些涼菜也沒啥。
李雪兒拍了一下他的手,“懂不懂規矩?”
“自家人乾嘛生分,我輩兒小,淘氣點怎麼了?”朱厚照常有理,惹得表姑一陣白眼,完了,打趣表叔,“我說表叔啊,你這酒,是真戒還是假戒啊?”
李浩嘴角扯了扯,甕聲道:“實不相瞞,自上次之後,我至今滴酒未沾。”
李青詫異,看向李雪兒。
“至少,我沒親眼看過他喝酒。”李雪兒說。
李浩糾正:“本來就沒喝。”
李青含笑道:“今兒過年,準許你少飲兩杯。”
“一杯都不喝!”李浩眼神戀戀不舍,神情卻相當傲氣,“我不僅滴酒未沾,青樓也是一次沒去!”
“豁~表叔,你這是要出家啊?”
李浩傲然一笑,淡然道:“我堂堂永青侯,豈能出爾反爾?”
頓了下,補充說:“我連你表嬸兒,都隻碰過兩次,就兩次。”
“說這話……”朱厚照都有些無語,“表叔,雖說都是自家人,你多少也有點邊界感成不,俺們不稀罕打聽你……那啥。”
李青知道李浩是想讓自己誇兩句,便遂了他的意。
“節製養生當然好,可也不用過於戒欲,用力過猛,影響心理健康,斟酌著來便是了。”李青說道,“也彆因為我一句話,就真做起那無欲無求的和尚。”
想了想,又補了句:“不過,青樓最好還是彆去了。”
李浩點頭。
“好了,開吃吧,咱們邊吃邊聊。”
李青先動了筷子……
期間,李浩還真是滴酒不沾,朱厚照敬了幾次都沒得逞。
李青驚奇之餘,也十分驚喜。
大孫子體魄還挺不錯的,比同齡人好了不知多少,若能戒了酒,節製女色,於他而言,好處多多。
隻是考慮到過猶不及,李青還是道了句:“今兒過年,就喝兩杯吧,就兩杯。”
李浩遲疑了下,點點頭,讓大侄子給他倒酒……
“青爺,過了年小妹也要再去海外,你帶她一起吧?”
“這是當然。”李青笑了笑,問李雪兒,“滿剌加的兼並問題,可得到了有效解決?”
李雪兒瞧了眼大侄子,悻悻道:“我倒沒出多大力,都是他忙活的,還整挺好……”
朱厚照自得一笑:“衝這個,表姑你是不是該敬我一杯?”
“我是長輩!”
“……”朱厚照翻了個白眼,隨即一歎,“若非老張身子骨愈發不好,這次我與你們一起,還能幫著出謀劃策一番。”
“有你沒你都一樣!”李青說,“這不還有我的嗎?”
“就是,班門弄斧。”
朱厚照揶揄:“小姑,當時在滿剌加,你可不是這樣的態度啊?”
李雪兒麵上一熱。
朱厚照沉吟了下,對李青說:“這次去交趾,可以將蒸汽船所需的煤炭供給,先提一下,好讓朱佑材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