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O⊙…
這這這……這是我們的詞兒啊?
這是什麼路數?夏言一臉茫然,完全不知所以。
“咳咳,今大明國力強盛,百姓足食,皇上愛民之心,天地可鑒。”夏言謹慎的說,“我大明百姓,其實……生活很好了。”
“這話實不該出自夏卿之口。”朱厚熜悲天憫人,略帶責怪的說道。
“……是,皇上仁德,臣不及萬一。”夏言都懵了。
這是鬨哪兒樣?
皇上還不是中邪了吧……夏言胡思亂想之際,
朱厚熜又甩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夏卿以為,太祖以八股文定科舉考試,如何?”
“太祖高皇帝,雄才大略,英明神武,武功蓋世……”夏言巴拉巴拉一堆。
這都不用過腦子。
“夏卿以為,太祖如此,為何?”
“啊?這……”
朱厚熜東一鋤頭,西一棒槌,加之灌了夏言不少酒,導致夏言智力直線下降。
“臣,臣愚鈍,請皇上示下。”
“太祖如此,隻為兩個字。”朱厚熜一臉崇敬的說,“公平,公平,還是公平!”
乾嘛說三遍?
夏言訥訥點頭:“太祖聖明,皇上聖明。”
卻聽皇帝話鋒一轉,“太祖是為了讓百姓享受到公平,做了巨大努力,身為子孫,身為大明皇帝,愛卿以為朕當如何?”
“臣……臣以為,當繼承太祖遺誌。”夏言怔怔說道。
“哎呀,夏卿與朕想到一塊去了。”朱厚熜一把抓住夏言的手,激動的說,“得卿如此,朕亦可求?”
夏言隻是茫然的看著他。
“朕再問卿,如若看到百姓遭遇不公,該當如何?”
“自當為民主持公道!”
“好好好……”朱厚熜先是肯定了夏言,繼而又問,“如若有人阻攔呢?”
此刻,夏言已然進入了朱厚熜的節奏,道:“君為舟,民為水,阻攔之人,其心可誅。”
“說得好啊。”朱厚熜連連點頭,痛苦道:“太祖立國之後,大開科舉,為的不就是給天下人一個公平晉升的機會嗎?然,時至今日,這個給天下人的機會,卻無法惠及天下人,朝著越來越少的人靠攏,朕每每思及,痛心疾首啊……”
朱厚熜情緒來得快,收的也快,頃刻間,又換上了悲天憫人姿態,“今朕欲重振太祖意誌,給天下人一個公平!”
“皇上英明。”
“夏卿可願幫朕?”
“這是臣的本分。”夏言頷首。
“好,教育改革之事,就多勞夏卿了。”朱厚熜真誠說道,“夏卿有首輔之才,又有首輔的擔當,朕心甚慰。”
“皇上謬讚了。”夏言矜持笑了笑,“為國為民之事,豈敢問前程?”
“卿不負國,朕豈敢負卿?”
夏言眼眶濕潤,腦袋一熱,起身拜道:“願為皇上赴湯蹈火。”
朱厚熜忙起身攙扶起夏言,還低頭拍了拍他的衣袍下擺,弄得夏言眼淚嘩嘩,忙說“使不得”……
好一陣君臣溫情之後,朱厚熜才正色說道:“朕欲給天下人一個讀書、認字的機會,夏卿可要助朕推行這一利民國策啊!”
“臣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夏言重重點頭。
“朕的好愛卿……”朱厚熜拍了拍他肩膀,溫聲道,“先回去歇一歇,今日就彆辦公了,朕辛苦點便是。”
“這如何使得?”夏言連連搖頭,“臣沒醉,緩一會兒也就好了,臣這就去文華殿,臣告退。”
言罷,夏言一禮,毅然決然地離去。
“夏卿,夏卿……”
夏卿都走了……黃錦撓撓頭,上前問:“皇上,這就成了?”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欺君可是大罪!”朱厚熜淡然說,“再說,朕也不是沒給他承諾,朕也夠對得起他了,這才多少年,先是擔任禮部尚書,後又入閣。他夏言還不夠受寵?”
“皇上說的是,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他是飲了不少酒,可還不至於事後不記得。”朱厚熜冷冷道,“朕能提拔他上來,也能貶他下去,真若不識時務,朕找人取而代之,也沒什麼可說的。”
黃錦撓撓頭,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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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乾清宮,被風一吹,猛地打了個擺子,頭腦也清醒了幾分。
“教育改革,給天下人一個讀書、認字的機會……”
夏言重複咀嚼,忽的眼睛瞪大。
“我的天呐,我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