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也沒笑,因為他根本笑不出來。
既然導演沒喊NG,那這場戲還得繼續進行下去。
男一號朱厚照清了清嗓子,道:“大胖子,彆傻坐著了,去,沏壺茶去。”
黃錦求之不得,生火什麼的他最在行了,可比演戲、憋笑輕鬆太多,忙不迭起身去了。
沒出息的玩意兒……朱厚熜火大。
“我去打水。”陸炳也是熱心腸,自告奮勇去幫忙。
三劍客去其二,朱厚熜壓力頓時就上來了,忍不住瞥了眼一旁的嚴嵩。
殊不知,嚴嵩的壓力之大,在所有人之上,破天荒的沒接住戲。
一時間,陷入僵局……
還好有男一號扛大旗,幫嚴嵩分擔了一部分壓力。
朱厚照狐疑道:“親家姑,這位年輕後生瞅著麵生啊,可是李家子侄?”
李雪兒臉都黑了,毫不客氣道:
“李家的事兒你少打聽,跟你沒多大關係。”
“嗬嗬嗬……”朱厚熜驀然笑了,這次不是無語,是舒心的笑。
李青被人調侃+朱壽被人揶揄,能不舒心嘛……
朱厚照撓撓頭,朝李青道:“怎麼稱呼?”
李青給了他一個眼神——差不多行了!
朱厚照:┓(′?`┏
走到石桌前坐下,而後招呼道:“都彆站著了,坐,都坐。”
朱厚熜、李雪兒先後上前坐了,嚴嵩卻是不敢上前落座。
“嗯?”朱厚照臉一板,“你怎麼不坐,是不是不給我麵子?”
“我……”嚴嵩如吃了黃連的啞巴,根本不知該如何訴說苦楚。
“啊!!”朱厚照突然驚呼。
朱厚熜一個激靈,勃然怒道:“一驚一乍的,你吼什麼?”
“我想起來了。”朱厚照一指嚴嵩,道,“昨兒個你身邊那人,就是今日在醉香樓找我茬的那個。”
“撲通~!”
嚴嵩魂飛天外,跌坐在地上,滿心滿臉的驚恐。
“那廝是你兒子吧?”
“我……不是,我沒有。”驚慌到極點的嚴嵩口不擇言,連連搖頭。
朱厚熜實在看不過眼。
人家兒子都這樣了,你還想怎樣?
上前扶起嚴嵩,朱厚熜給了他一個眼神,‘不用怕,朕與他沒那麼熟,隻要是看在李青的麵子上’。
隻可惜,這會兒的嚴嵩是個腦補怪,根本領悟不到他的意思。
“縱然他兒子有錯在先,可你出手那般重,還不解恨?”朱厚熜哼道,“你知道他兒子現在如何了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朱厚照看向嚴嵩,“人還好嗎?”
“還……不太好。”嚴嵩咽了咽唾沫,強行壓下內心恐懼,朝李青長長一揖,“醫者仁心,求永……求先生施以妙手。”
朱厚熜的目的是打破二人不相見,所以自打進了這小院兒,他就得償所願了。
至於長生之術,來日方長,今日有朱壽以及李雪兒,注定沒辦法請教。
不過,卻可以溫暖一下嚴嵩的心。
朱厚熜說道:“先生醫術通神,於你來說,救治傷病易如反掌,還望施以援手。”
李青遲疑了下,問道:“人醒了沒?”
嚴嵩:“醒了。”
“那成吧,明日我過去一趟。”李青點頭同意。
嚴嵩徹底放鬆下來,由衷道:“多謝先生仗義援手。”
“嗬嗬……舉手之勞罷了。”李青淡然一笑,翹起二郎腿,拿起話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幾人也不敢打擾,繞開他,聊一些有的沒的,這期間,幾乎都是朱厚照的戲份……
“茶來嘍。”
黃錦哼哧哼哧地提著茶壺走來,為幾人各倒了一杯,“喝茶,喝茶……”
幾人各自打著自己的算盤,也沒人搭理他。
“怎麼都不喝啊?一會兒就不好喝……”
陸炳扯了扯黃錦,黃錦忙閉了嘴,訕然道,“這天兒逐漸熱起來了,涼茶也好喝。”
“吧嗒!”
李青撂下話本,端起茶杯吹了吹,輕抿了一口。
接著,幾人陸續端起茶杯,細細品茗……
這一場戲演下來,就屬兩兄弟收獲最大,最是開心。
朱厚照惹的禍消除了,朱厚熜與李青再相見的目的達到了,兄弟倆笑哈哈……
嚴嵩的心卻是拔涼拔涼的,好在落了個李青幫忙的承諾,千瘡百孔的心,勉強撫慰了一絲絲安慰。
這場戲,除了朱厚照樂在其中,餘者都十分痛苦。
於是,茶喝完便落下了帷幕。
“老弟這就要走啊?”
“……嗯,我還有公務要忙,改日再找你敘舊。”朱厚熜吸著氣說。
朱厚照樂嗬嗬道:“也成,你忙你的去吧,這段時間我就住這兒了,隨時歡迎你來!”
“什麼?!”朱厚熜聲調拔高,“你要住在這裡?”
“不行嗎?”
朱厚熜哼道,“這是我親家姑的家,我怎麼就不能住了?”
“你……”朱厚熜看向李青。
李青沒搭理他,轉身去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