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啊。”李青好笑道,“保家衛國的士卒,不是朝廷的人是什麼?”
“哎,好。”戚繼光樂嗬嗬點頭。
這次上門可真是收獲滿滿。
有戰力恐怖至斯的人做友軍,多是一件幸事啊……
“下官告辭!”
“慢走。”
……
張居正拍拍身上的土,猶豫再三的他,還是準備抱一抱李青的大腿。
對李青,在徐階的熏陶下,他從未小瞧過,可如今……他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李青的能量。
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長生不死且宛若神明的一個人,對皇上的影響之大,簡直無法估量。
要知道,嘉靖皇帝修仙已是公開的秘密!
皇帝為何修仙?
是因為真的有仙!
古往今來,修仙求長生的帝王還少嗎?可眼下,就有一個活著的仙人,如此情況下,皇帝對其言聽計從都不為過。
隻要獲得李青賞識,還愁晉升?
男人要發家,更要早發家……
在翰林院沒幾年,便做了國子監司業的張居正,並不滿足現狀,自幼就立下大誌的他,誓要做執掌大明牛耳之人。
尤其聽聞了李青的事跡之後,這種念頭更加強烈。
可循規蹈矩……太難了。
無論徐階,嚴嵩,還是早前的張孚敬,都是熬白了頭發才熬上位,這都還算好的,更多的是熬白了頭發還上不了位。
張居正不想熬那麼久……
‘鐺鐺鐺……’
“誰?”
“是我……下官張白圭。”張居正努力平複著忐忑心情,心肝怦怦跳。
根據他的了解,李青可不是什麼好脾氣,殺官的事都做過,甚至不止一次。
這樣一個凶殘之人,說一點不怵,是不可能的。
可想到仕途前程,以及胸中抱負,張居正還是想冒險試一試。
萬一……
就成了呢?
“進來吧!”
“哎。”
張居正輕輕推開門,
就見李青坐在果樹下,正審視著他,神情涼薄。
張居正拱手一揖,跨過門檻,順手關上門,緩步上前。
“見過永青侯。”
“坐吧!”李青敲了敲石桌。
張居正謝坐。
“你屢次三番來我這兒為了什麼?”
“為了……”冠冕堂皇的話到了嘴邊,張居正又給咽了下去,直覺告訴他,不能說半句虛假之語,“高升!”
“還算實誠。”
李青輕笑笑,“可我為什麼要幫你?
就憑你小時候見過我?
憑一麵之緣?
憑幾件上不得台麵的彩頭?”
李青好笑道:“你不覺得自己太天真,太想當然了嗎?”
“我……”
“你既知道了我,定也對我的事跡多有了解,你當明白,我李青拿了好處都不一定辦事,何況……我可沒拿你什麼好處。”
張居正欲言又止,啞口無言。
“沒話說了?那就回去吧!”李青淡淡道,“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要再來了,踏踏實實做你該做的事,不要老是想著走捷徑,回去吧!”
張居正一時不知該如何表白,可又實在不甘心就此離去。
走了,可就再也沒了機會……
“我有一顆為國為民之心!”
憋了半天的張居正,憋出這麼一句。
李青愣了愣,哈哈大笑,搖頭道:“十個官員,十個都會這麼說,你這話……實沒有丁點價值。”
“我……”
張居正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願拿項上人頭擔保!”
李青驚愕。
張居正神情莊重,直視李青,說道:
“以您的特殊,您的能力,我若食言,你完全可以清算我!”
李青笑了。
張居正也笑了。
然,隻維持了一瞬,很快他的笑便僵住了。
“你根本不懂……亦或說,現在的你根本不懂權利場。”李青搖頭道,“我姑且相信現在的你有信心、有決心,可等你真正了解了權力場之後,你就會明白,你今日之語說的有多滿。”
張居正不服,抗議道:“難道在侯爺眼中,我大明官員都是一丘之貉,肮臟不堪?”
“自然不是!”
李青說道,“大明並不缺乏具有家國情懷的官員,也不缺有能力的官員,可卻鮮有從一而終之人。”
“為何不能是我?”
“當然可以是你!”李青輕笑道,“不過……絕不是現在的你,隻能是見識了不堪之後,還能保持初心的你,現在……你的這些話,沒有丁點公信力。”
“可……”
李青抬手下壓,道:“不錯,於我來說,隻需一句話,就能讓你少走一大段彎路,可在我看來,這般並不好,太順了,難免會滋生自大,且還可能會喪失一定客觀性。必要的流程要走,必要的經曆要經曆,如此才好。”
張居正怔了怔,頹然苦笑:
“昔年也有一位大人,抱著和侯爺一樣的看法,出於磨礪我的心思,使我落榜一次,三年之後我再次中舉,才明白這一切。”
張居正深吸一口氣,道:“可在我看來,玉不琢不成器,並不適用於所有人,有些玉渾然天成!”
“呼~”
張居正調整了下心態,起身一揖,“侯爺確沒有義務幫我,是我癡心妄想了,下官告辭!”
李青微笑頷首。
“哦對了,下官現在不叫張白圭了,”張居正說道,“我叫張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