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不禁焦急,忙上前問道,“你東家呢?”
掌櫃的打量了他一眼,“您找東家做甚?”
“與他談生意!”朱厚熜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張麵額百兩的銀票遞上,“他人呢?”
“我家老爺在……”掌櫃的接過銀票揣進腰包,這才繼續道,“老爺就在酒樓,不過,我家老爺今日有貴客,小的可不敢保證他會見您。”
朱厚熜道:“帶我去,見不見銀票都是你的!”
“哎,請隨小的來。”
專用雅間兒內。
朱厚照一手持話本,一手搭在盛放著蜜餞點心的竹籃上,時不時捏起一塊送入口中,渴了,飲上一口雨前龍井……
怎一個悠閒愜意了得?
‘鐺鐺鐺……’
“誰呀?”朱厚照望向門口。
“老爺,有人找您。”
朱厚照皺眉道:“不是說了嘛,這地兒不見外人,麻溜滾蛋。”
卻聽又一道聲音傳來:
“你姓朱,我也姓朱,何以你可以,我卻不可以!?”
朱厚照一呆,隻覺這聲音莫名熟悉,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具體是誰,想著離中午還有段時間,“進來吧!”
門被推開,朱厚熜一臉冰霜地走進來……
“沒想到吧?”
朱厚照揉了揉眼。
“你沒眼花,就是我!”
朱厚熜關上門,聽著腳步聲遠去,這才上前,咧嘴一笑,“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朱厚照咂吧咂吧嘴,驀然一笑,哈哈道:“怎麼,小老弟又來金陵公乾啊?話說你這還挺快的,比我坐蒸汽船都快……”
朱厚照表情有些不自然!
太快了……
快的不合常理!
見慣大風大浪的朱厚照並未失態,很快收拾好情緒,上前拉住朱厚熜的胳膊,熱情道:
“來來來,剛泡好的雨前龍井,快嘗嘗鮮……”
朱厚熜無情甩開。
“唉?這是啥意思?”
朱厚照不祥的預感更甚,不過,麵上還是相當鎮定,沒好氣道:“好心當做驢肝肺是吧?”
朱厚熜深吸一口氣,環目四顧。
“瞅啥呢?”
朱厚熜不答,徑直走向茶桌……
“咋了這是……”朱厚照跟著上前,不料,朱厚熜反身就是一個飛壺。
“哎呦我去!”
朱厚照偏了下腦袋,茶壺擦著腦袋掠過,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你吃錯藥……”
話到一半,卻見朱厚熜舉起椅子,直衝衝奔來,那姿態……
跟之前在京師醉香樓,朱厚照怒砸嚴世蕃有一拚。
這要是挨實了,不死也跟嚴世蕃差不了多少。
朱厚照扭頭就跑,卻聽腦後陰風陣陣,他連忙蹲下身子,實木椅子從頭頂掠過,砸在門板上,又反彈回來。
“你瘋……”
眼前一黑,朱厚照被撲倒,下一刻,一記老拳砸來。
這次,朱厚照沒躲過去,疼得齜牙咧嘴,怒道:“我草你祖……你魔障啦!”
朱厚熜不答,又是一拳砸去。
不料,六十歲的老頭子沒大意,閃開了。
接著,朱厚照一個翻滾站起身子,與其拉開一段距離,沉聲道:“這是唱的哪出?”
朱厚熜依舊不說話,搶先擋在門口,解下腰帶,穿過兩扇門的相鄰格柵綁上,還係了個死結。
朱厚照一驚:“甕中捉鱉?”
朱厚熜根本不給他廢話,撿起椅子再次發起衝鋒。
“不是,我去你大爺……”
“我大爺,我大爺……”朱厚熜咬著牙怪叫著,如瘋魔了一般,掄圓了胳膊就往朱厚照身上招呼……
雅間兒,勁風陣陣。
朱厚熜養尊處優,沒什麼體力勞動,可他年輕啊,丹藥吃著,小道修著,這猛地一爆發,還真是不容小覷。
朱厚照年紀大了,可他精氣神兒旺盛啊,小日子過著,真丹吃著,也不遜色朱厚熜多少。
兩人一個跑,一個追,在這不算大的雅間兒中,跑起了馬拉鬆……
好半晌,
兩人彎下腰,呼哧帶喘,怒目而視。
“給,給個理由先……”
朱厚熜破口大罵:“給你娘!!!”
“你娘你娘……”朱厚照哪肯吃虧。
朱厚熜極端狂怒,‘嗷’的一嗓子就撲了上去,朱厚照扭身就跑,卻慢了半拍,被扯住腰帶,接著,被猛地一拽。
“啪——!”
一個大嘴巴甩在朱厚照臉上。
太響了……
朱厚照一時有些眼暈。
朱厚熜乘勝追擊,又是一巴掌,抽的朱厚照一個趔趄。
兩個大嘴巴下去,朱厚熜隻有一個感覺——
念頭通達!
簡而言之,爽到極點。
可……
還不夠,還可以更爽……
眾所周知,一個人的快樂,往往建立在另一個人的痛苦之上。
朱厚熜暴爽的同時,朱厚照暴怒了。
“你娘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