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有意思……”
李浩捋須笑道,“小壽子……嗯,這個外號不錯,之後就這麼叫他吧。”
李雪兒啞然失笑,瞅了眼天空太陽,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李信不在家,去了水師軍營。
雖說有下人跟隨,可李雪兒不跟著一起不放心,誰讓那廝一直沒譜,萬一蠱惑大哥喝酒咋辦?
好不容易才戒了……
李浩搖頭道:“趕了這麼久的路,去休息吧。”
“沒事兒,坐蒸汽船又不累。”李雪兒扶他沒拄拐的胳膊,嘿嘿道,“蹭飯可不得積極啊?”
李浩好笑道:“成,那一起。”
…
“呸!”
朱厚熜啐了口唾沫,呼哧帶喘道,“我明兒再來揍你。”
“想揍老子……”朱厚照咬牙切齒道,“好好好,明兒個你要不來……你就沒種。”
“誰慫誰孫子!”
朱厚熜用力過猛,乾嘔起來,接著,一口老痰噴出,朱厚照駭然後退,腳下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齜牙咧嘴。
朱厚熜哈哈大笑,暢快至極。
不等朱厚照惱羞成怒,他便從窗戶爬了出去。
獨留朱厚照一個人氣急敗壞。
今日實在是……大意了。
沒有防備的他,上來就挨個兩個大嘴巴子,導致一步慢,步步慢……
擼起袖子,瞧見胳膊都流血了,朱厚照更是氣到吐血。
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窩囊氣。
“娘的,下次你真敢來……”
朱厚照情緒激蕩,久久無法平息……
‘鐺鐺鐺……’
“誰呀?”
“老爺,酒菜備好了,現在上菜嗎?”
“再等等!永青侯還沒到呢!!”
“是是,小的不打擾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繼而遠去……
朱厚照深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結那打了死結了腰帶,還未解開,兄妹就到了。
“小壽子開門,我是你表叔。”
“……稍等一下!”
李雪兒聽出聲音隻隔一道門,當即就抬手推門,卻隻推開了一道縫隙。
透過縫隙,看到了鼻青臉腫的大侄子。
李雪兒一呆,驚問道:“你怎麼了?”
“……彆喊。”朱厚照自知丟人,忙道,“我就是磕了一下,要不今兒就算了,改日我再請你們。”
“我數三個數,要麼你開門,要麼我開門!”李雪兒哼道,“一!”
“你咋這麼暴力……”
“二!”
“……這就開!”朱厚照跑去找來剪刀,將腰帶剪斷,把門打開。
然後兄妹倆就看到了一顆豬頭……
“嘶~”
“你這是被人揍了?”
“沒,今兒回來不是高興嘛,誰知樂極生悲,就給撞門上了,接著,腳下一滑又給摔地上了……”
朱厚照信口胡謅。
可兄妹倆又不瞎,那清晰可見的手掌印兒,是無論如何也摔不出來的。
李浩沉聲道:“到底怎麼回事兒?”
“說!”李雪兒怒道,“誰打的你?隻管說,無論是誰……”
“……皇帝!”
兄妹:啊?
李雪兒:||“彆鬨了,皇帝分明在京師,咋可能會出現在金陵?就算他要來,也絕不可能會這麼快。”
“騙你我是豬!”
兄妹:“……你本來就是啊。”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朱厚照捶胸頓足,氣道,“真就是他,騙人我是兔子成了吧?”
二人一臉莫名其妙,這是什麼說法?
不過,看大侄子這樣子,確不像在說謊,且以他們的了解,大侄子從來不是吃虧的主兒。
除了李青,沒人能欺負他成這樣。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
“進去說吧!”
破碎的茶壺,東倒西歪的椅子,滿地的蜜餞糕點……狼藉一片。
顯然,這裡剛發生過一場大戰。
兄妹倆不由得信了幾分……
李浩驚奇道:“竟真是他?”
“可不咋地。”朱厚照鬱悶道,“我也是沒想到,故才被他搶得先手,不然……孰勝孰敗還難說呢。”
李雪兒皺眉道:“這不應該啊……雖說咱們並未刻意趕路,可八成路程都是坐的蒸汽船,進度還是很快的,皇帝咋可能先一步趕到金陵?”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咱前腳走、他後腳來,騎馬換乘,肯定比咱們快啊。”朱厚照鬱悶道,“你不知道八百裡加急嗎?”
“這……”李雪兒怔然,隨即回過味兒來。
“不對呀,皇帝下地方,哪有這麼輕巧,再說,皇帝出行,僅是帝王儀仗……就注定快不了,哪能做到如此?”
朱厚照拉張椅子,到桌前坐下,幽幽歎道:“顯然,他這是衝我來的啊。”
“衝你?你有什麼值得……”
李雪兒突然一滯。
李浩也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