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飆了!
陸炳發飆了。
放眼天下,誰能揍皇帝,誰敢揍皇帝!
哪怕李青……
那也得給個理由先。
一個青樓的小婊砸,一個出來賣的……可不就是讓人嫖的嗎,咋還動手打人呢?
簡直豈有此理!
“皇上,給小的半個時辰,隻需半刻時辰!”陸炳猙獰道,“小的要讓其付出代價!”
沈煉也憤懣難當,道:“既然是生意,就不能如此待客!”
“好啦,左右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算了吧。”朱厚熜擺擺手,“去,弄桌酒菜來,咱們喝兩盅。”
陸沈:啊?
不是,這麼大度的嗎?
你挨揍了啊……
這下,二人真的開始擔心,皇帝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
“皇,老爺,您這是……怎麼了啊?”
“我很好啊。”朱厚熜做著拉伸動作,“渾身通透,心情愉悅,暢快至極。”
陸沈:(⊙O⊙…
果然,皇上果然是病了……
被人揍還感覺爽,這是正常人?
陸炳苦求道:“老爺,咱們回去吧,好嗎?”
“是啊老爺,順天還有許多事要您做主才行,時下忙的厲害,你不在指不定出多少亂子呢。”沈煉也勸。
朱厚熜呼出一口極長的氣,微微點頭,“吃飽喝足,再歇一晚就回去。”
二人驚喜,“真的?”
“豈有戲言?”
“哎,是,好好。”兩人狂點頭,心中大石總算落了地。
朱厚熜嚴肅道:“下麵人吩咐一下,此次下江南,萬不能透漏一個字!”
陸炳、沈煉拱手稱是,隻當是皇帝要臉。
不過,皇帝嫖妓之事,隻有他二人知道,倒也無妨。
陸炳還是有些氣不過,打算晚上去好好懲治一番,卻被眼尖的朱厚熜洞察,哼道:
“我說話不管用了是吧?”
“……不敢,小的……唉。”陸炳歎了口氣重重點頭。
朱厚熜掃了二人一眼,道: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認為我是病了,亦或腦子出問題了是吧?”
二人一凜,連稱不敢。
朱厚熜淡然一笑,也不為難二人,揮手道:“速去準備酒菜,明日咱們就回去!”
“是!”
二人拱手一禮,沈煉去整酒菜,陸炳門口站崗。
…
時至五月底,夜風卻一點也溫熱,反而有種冰涼之感。
李青仰望星空,麵容憂鬱,他想明白哪裡不對勁兒了。
小皇帝後期的表現,不符合常理,好像是故意躲著他一般。
就連出發前夕,都未曾去小院兒。
一向熱忱諂媚的朱厚熜,突然變得疏遠,隻有一個可能。
——小皇帝怕暴露了什麼。
極大可能是看穿了朱厚照的身份,怕掩藏不住異樣,被自己察覺……李青眉頭微微皺起。
現在回去?
狂趕路的話也來得及,可問題是……真若是朱厚熜猜中了朱厚照身份,並痛下殺手,這會兒人都涼透了。
既定事實已經發生,便是殺了朱厚熜泄憤,也無力改變什麼。
再者……
朱厚熜好似也沒有殺朱厚照的理由,以他智商,不會想不透其中關鍵……
李青思緒飄飛。
“呦,永青侯在這兒呢?”
戚繼光拎著酒肉走來,在他邊上坐了,“整兩口?”
“你倒是好興致。”李青坐起身,道,“你是第一次參與戰爭吧?”
“是呢。”戚繼光撓頭笑道,“衛所的日常,也就是隔三差五操練一下的樣子,大半時間都在地裡,與京營的精銳相比,說是莊稼漢也不算過分。”
李青笑了笑,道:“誰讓太祖摳門呢。”
“……”戚繼光可不敢搭這個腔。
“不過還好,京營戰力沒落下,邊軍由於募兵製的緣故,戰力也十分可觀,加之先進的火器,對敵依然是碾壓。”
李青歎道,“話說回來,全麵廢除府兵製也不現實,募兵製有募兵製的好處,也有募兵製的弊端。”
戚繼光不敢在這事上指點江山,轉移話題道:
“侯爺能說說,您那會兒跟成祖爺征伐漠北的事兒嗎?嘿嘿……好讓下官也漲漲見識。”
“那會兒啊……那就說來話長了。”李青仰望夜空,眸光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