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以陸炳為首的錦衣衛、以及黃錦為首的轄下東廠番子在運作,並不經過群臣。
當然了,僅是如此,並不能做到絕對保密,無他,權力場沒有絕對的秘密。
可朱厚熜一手轉移大法,卻讓群臣的心神都鎖定在了太子身上。
棉麻的進一步增持,讓李青底氣更大!
不過,朱厚熜的操作也讓他有些犯嘀咕。
朱厚熜如此配合,他自然歡喜,可提前培養太子……卻嚴重不符合小皇帝一向的品性。
“怎麼了?”李雪兒瞥了眼密信內容,狐疑道,“這不挺好的嗎?”
李青沒搭話,將密信甩給正與表叔侃大山的朱厚照,道:“你看看,這對嗎?”
朱厚照接過仔細看了一遍,點頭道:“挺對的啊!”
“再看看!”
“……”朱厚照撓了撓頭,總覺著這語氣好像在哪兒見過。
又過了一遍,總算發現了其中貓膩,驚詫道:
“小老弟這是要做甚?”
李雪兒雲裡霧裡,催促道:“發現了什麼仔細說來。”
朱厚照存心賣弄,挑眉打趣:“小姑沒看出來?”
“我……我當然看出來了啊。”
“那你還問?”
“我要你說。”李雪兒揚了揚巴掌,眼神威脅。
朱厚照:“……粗魯。”
清了清嗓子,朱厚照神情嚴肅起來,沉聲道:“小老弟確實不對勁兒。”
“哪裡不對?”李雪兒奇怪,“我覺得挺好的啊,在棉麻戰打響之前,儘可能提升實力,沒錯啊!”
“小姑你關注錯了重點,你說的當然對,皇帝也沒做錯,可皇帝采用的方式……有問題!”朱厚照指著一個詞,“你看!”
李雪兒瞧向他指的地方,驚詫道:“太子?”
“嗯,轉移群臣注意力的方式有許多,作個妖就是了,畢竟他又不是沒作過。”朱厚照道,“可用太子來轉移群臣注意力,代價可就大了。”
商業上,李雪兒努努力還能彌補不足,可政治權力場上,她就不行了。
李雪兒隨她娘,卻不具備她娘的條件。
朱婉清自記事起,就被皇帝老爹潛移默化地灌輸這方麵的知識,這點,李雪兒比不了。
不是笨,而是她沒在權力場待過,也沒人教過她這個。
僅靠自學,可學不出精髓。
“彆賣關子,展開說說。”李雪兒道。
“太子加冠勉強說的過去,壯大詹士府培養太子也沒啥問題,十六歲都可以參軍了,不算是小孩子了,畢竟是儲君……”朱厚照說道,“可讓太子住進乾清宮,這條就十分不妥當了。”
“不妥?”
“乾清宮是什麼地方?”朱厚照道,“那是皇帝才能住的地方,就好比後宮的坤寧宮,非後不可入駐!”
“這倒是……”李雪兒緩緩點頭,隨即不解,“不對啊,之前聽你說起往事,你那會兒不也在乾清宮住了好長一段時間嗎?”
“他能跟我比?”朱厚照白眼翻上了天,傲然道,“誰敢跟我比?”
李雪兒:“……”
雖然不服,但無可辯駁。
大明獨生子就是這般豪橫!
朱厚照繼續道:“如果說太子住進乾清宮是為不妥,那讓太子堂而皇之的理政,便是大忌了。”
李雪兒蹙眉道:“這不是吸引群臣注意力的權宜之計嗎?”
“然也!”朱厚照道,“這是在釋放政治信號,不存在權宜之計這個說法,造成的政治影響力太大了,這會切實削弱皇帝的權柄。”
李浩插話道:“這不對吧?當初的懿文太子,還有仁宗,可都是以太子之身,理過政、監過國的。”
“太祖的權柄是嘉靖能比擬的?”朱厚照哼道,“哪怕太宗讓仁宗監國,那也是因為要親征,不得不如此,可就是那般,還搞出一個漢王來掣肘仁宗,可嘉靖皇帝呢?”
“一沒有太祖的權柄,二沒有太宗的必要,且又無人能掣肘太子……”朱厚照道,“這麼做,根本不符合常理。”
李雪兒偷偷瞧了李青一眼。
“你想說什麼?”
李雪兒訕訕道:“我在想……皇帝該不是丹藥吃多了,腦子出問題了吧?”
李青:“……”
這腦回路簡直了,果然不該對她抱有希望……李青滿臉無語的看向朱厚照,“說說你的想法。”
“我……”朱厚照抓了抓頭發,悻悻道,“我的想法,跟小姑一般荒誕。”
李雪兒頓時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自己一個人。
不料,朱厚照給出的想法,與她根本不一樣。
“我想……小老弟該不是也要撂挑子吧?”朱厚照乾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