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西方世界有大量的棉麻,可以源源不斷的往大明輸送!”
“啊?當真……”
話剛說出口,楊慎便回過味兒來,說道:“這能瞞的過嗎?”
“能去遙遠西方諸國的大富,除了朝廷、李家,餘者都是小打小鬨,且隻與固定的一兩個小國做買賣,哪裡知道那裡的行情?”李雪兒笑著說,“一旦恐慌情緒蔓延,沒幾個人能沉得住氣,擊潰其心理防線,沒你想的那麼難。”
楊慎思忖片刻,微微點頭,沉吟道:
“如若萬一出了變故,當使用非常規手段,這事因李先生起,他要對此負責。”
李雪兒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想到的他都想到了。”
楊慎嗬嗬一笑,既不生氣,也不覺自己不對,說道:“如此最好。”
“還有沒彆的嗎?”李雪兒問。
“嗯……這次真沒了。”
“你小心點兒,這幾日多加注意。”李雪兒說道,“當然,也不用惶恐不安,朝廷很快就會有人來助你。”
楊慎淡然一笑,道:“此等風浪對我而言,不算什麼。”
“也是,當初大禮議,楊狀元可是出儘了風頭呢。”李雪兒奚落了句,起身道,“李家會全權配合,朝廷也會來人相助,你隻需鉚足了勁去乾,其他無需操心!”
楊慎點點頭,試探著問:“可是皇上派錦衣衛來?”
“你覺得如此之事,皇帝會讓百官知曉內情?”李雪兒反問,接著說道,“皇帝固然有性格缺陷,可大事上從沒犯過糊塗,昔年那事雖對你不公,卻也不能說他全然錯了。”
楊慎哂然一笑:“他有他的苦衷,這個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不過,有苦衷也不能不顧禮法……此事各有各的道理,我早就釋然了。”
“那你還問?”
“我隻是有些好奇,皇上如今好像轉變了挺多。”楊慎問,“李小姐可能為我解惑?”
“他告訴了他實情。”
楊慎一怔。
李雪兒卻是拉起小寶,“我們走吧!”
“楊巡撫再見。”
楊慎回過神,露出恍然之色,上前兩步矮下身子,道:“今日你表現不錯,送你一個小禮物。”
“這算是……賄賂嗎?”
“啊哈哈哈……”楊慎爽朗大笑。
笑罷,朝李雪兒道:“我有一言,贈與李小姐。”
李雪兒笑道:“楊狀元的贈言,自是金玉,洗耳恭聽。”
“此子如此早慧,不該當幼童對待,有些事早些讓他知道,利遠大於弊。”楊慎認真道,“有些事注定不能瞞,一開始就知道,反而會保持一顆平常心。”
李雪兒怔了怔,突然有些失落,歎道:
“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知,怎奈……唉,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不管有什麼苦衷,理性來講,都不是理由。”楊慎正色道,“歸屬不明確,便無法平衡得失心,若錯過最佳時期,矛盾便難以調和了。”
李雪兒呆了呆,拱手一揖,“受教。”
楊慎還了一禮,輕笑道:“如此聰慧的孩子,若是因塑造不及時而長歪了,可真是暴殄天物。”
“嗯,你說的對!”李雪兒笑了笑,道,“不出十日,市場便會湧現出大量棉麻!”
楊慎含笑頷首:“辛苦李小姐了。”
“我辛苦也是應該。”李雪兒笑了笑,“畢竟,李家受國恩重,不是嗎?”
楊慎:“……”
都這歲數了,咋還這麼記仇呢,果然,女人都一個樣兒……楊慎哭笑不得,“我送李小姐。”
“不用,你現在可是大忙人,公事要緊。”李雪兒重申道,“李家受國恩重,是我的真心話!”
“……我明白。”
“楊巡撫再見。”
楊慎苦笑改為欣然,笑嗬嗬道:“小公子再見。”
~
蒸汽船上。
小寶好奇問:“太姑奶奶,楊巡撫說的早些讓我知道,是指什麼啊?”
李雪兒默了下,說道:“回去帶你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呀?”
“一個……”李雪兒揉了揉他腦袋,輕聲說道,“一個李家的掌舵人。”
“這我見過啊……不就是太爺爺嘛。”小家夥一臉納悶兒。
李雪兒笑了笑:“不,不是你太爺爺,是咱們李家真正的掌舵人。”
“啊?”
小家夥小臉蛋兒充滿震驚,“太爺爺不是李家真正的掌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