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朱厚熜氣鬱道,“不教就不教,哪來這麼多借口!”
“找借口的是你才對!”
“你……”朱厚熜的頭又開始疼了。
“裝吧你就……”李青哼了句,起身就走。
剛走出內殿,就碰見了黃錦。
黃錦格外開心,拉著李青問長問短……
好一陣兒之後,李青說道:“明個兒帶上煉丹所需藥材,來都來了,順便把藥煉了吧!”
“哎,好。”黃錦還欲再說些什麼,裡麵的朱厚熜卻不樂意了。
“黃錦,黃錦……”
李青扭頭瞥了眼,道:“你先忙,我回去了,回頭再聊。”
黃錦點點頭,走入內殿……
連家屯兒。
路過嚴府,李青略作思忖,走上前去。
嚴嵩在家,正在曬著太陽翻著書,對突然登門的李青,顯得很意外。
“侯爺什麼時候來的京師?”
“今日剛到。”李青說道,“放心,我在這裡待不了多久,過不幾日就走。”
嚴嵩苦笑搖頭:“侯爺誤會了,嚴嵩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哪裡還有那種心思?侯爺快請坐,來人,上茶。”
李青愕然少頃,微微頷首。
時下的嚴嵩是真的老了,須發皆白,皺紋深邃,身體佝僂……老透了。
說半截身子入土,一點也不誇張。
李青對嚴嵩倒沒有多大偏見,嚴嵩這樣的人,是善是惡,是賢是奸,並不取決於他自己,而是取決於用他的皇帝。
不止嚴嵩,朝廷不乏嚴嵩這樣的群體。
如今皇帝的轉變,加之其子嚴世蕃的‘洗心革麵’,嚴嵩自不會做出大奸大惡之事。
“令郎現在如何?”
“挺好的,多虧了侯爺妙手。”嚴嵩欣慰又慶幸的說道,“如今的他十分懂事乖巧,再也不是那個恃強淩弱的不孝子了。”
“當初之事,現在思及,可謂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嚴嵩感慨萬千。
李青頷首道:“的確,這個結局未必不好。”
“是啊……”嚴嵩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隨即道,“江南最近發生的事,想來侯爺有所耳聞了吧?”
李青抿了口茶,“耳聞了。”
“此事牽扯甚廣,朝廷中人也有不少摻和了進來,包括內閣徐階。”嚴嵩緩緩道,“恕嵩直言,此事雖已被高高拿起,放下的力度卻不宜過大。”
李青挑了挑眉,笑著說:“嚴首輔果然好眼力。”
“到底做了這些年的首輔,不能一無是處不是?”嚴嵩笑了笑,道,“不止嚴嵩,諸多大員都產生了懷疑,侯爺真是好手段。”
李青嗬嗬笑笑,沒否認,更不以為恥。
“財富過度集中在一小撮人手中,對社稷,對百姓,都不是件好事。”
頓了下,“嚴首輔可有參與進來?”
“未曾!”嚴嵩坦誠道,“這麼多年下來,我在老家置辦了些耕地,以及下麵人的孝敬,的確積攢了不菲的家底,不過嚴嵩並非貪得無厭之人,與民爭利之事,我也不屑去做!”
“反倒是一些個自詡清流的大員……嗬嗬。”嚴嵩語氣輕蔑,“清流不清。”
李青並不懷疑嚴嵩之語,歎道:“這汪水從來就沒有清過。”
“倒也是……”
嚴嵩點點頭,隨即笑道,“侯爺與嚴家有恩,中午就在此吃頓便飯吧,也好讓嚴嵩聊表寸心。”
李青起身道:“一路奔波,我也累了,路過便來瞧瞧。”
“也好。”嚴嵩不好強留,跟著起身,“我送侯爺。”
到了門口,李青說道:“我來京師很快就會被人得悉,勞你與那些人說一下,我並非是為政事而來,讓他們把心放在肚子裡,好好做事。”
“沒問題!”嚴嵩滿口答應。
李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問:“還能乾多久?”
嚴嵩苦笑:“這我說了可不算,隻取決於皇上。”
“嗯,有勞。”
“侯爺客氣。”
…
小院兒還是那個小院兒,一切如故,隨便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李青搬來躺椅,就勢一躺,想著心事,曬著太陽,緩緩睡了過去……
午時末,李青幽幽醒來,去了皇宮,見到了都沒見過幾次的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