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李青兩個腦瓜崩兒,才老實下來,問:“祖爺爺,你換了裝扮,是不是就可以住這裡了?”
李青含笑點頭:“晚上想和我一起睡?”
“可以嗎?”
“沒問題啊。”李青說道,“反正我和你太爺爺要住一起,也不會惹人生疑。”
小家夥兒皺了皺眉頭,“小寶有些不明白,祖爺爺即便不想暴露身份,可也沒必要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啊。”
“你哪來那麼多問題?”李浩瞪眼。
“就是好奇嘛……”小寶弱弱道。
李青摸了摸他腦袋,溫聲說道:“因為這個樣子才像名醫啊,才能讓家裡人放心,不然一看我這麼年輕,心裡肯定會想,靠不靠譜啊……”
“是哦。”小寶恍然大悟,“祖爺爺想的可真周到。”
“小寶,去玩兒吧,我跟你祖爺爺說點事兒。”
“好的,祖爺爺、太爺爺再見。”小寶嘿嘿一笑,邁開小腿兒往外跑,到了門口,止住小身板,歪頭道,“晚上我要過來睡。”
李浩滿臉慈愛的笑笑道:“去吧去吧。”
小家夥兒一咧嘴,顛顛兒去了。
李浩收回目光,問:“青爺,皇帝沒什麼事吧?”
“沒事兒。”李青好笑又無奈的說,“其實他根本就沒病,不過,倒也不是存心騙我……”
李浩聽罷,一時也有些哭笑不得。
末了,有些幸災樂禍意味的說道:
“這對極端聰明的堂兄弟,遺傳能力可不咋好,朱厚照如此,朱厚熜也如此,老子聰明絕頂,相比之下,兒子卻顯得跟蠢豬笨牛似的,想想卻是讓人窩火。”
李青好笑搖頭:“至於嗎?”
“其實……這跟肚量真沒啥關係。”李浩正色道,“我碰上不開竅的晚輩,不比他強多少,還有朱厚照……不一樣吹胡子瞪眼?”
李浩說道:“你接觸的小輩太少,沒遇上那種怎麼教不會的,你要遇上,你也會氣到破防。”
“……好吧。”
李青失笑道,“這麼說,我運氣還挺好了?”
“不是運氣好,而是蠢笨的孩子,沒資格讓你教。”李浩說。
“好小子……”李青笑罵,“弄的跟我很薄情一樣。”
“青爺要真是薄情,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李青怔了怔,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說道:“我也人嘛,是人哪能無情?”
李浩吸了吸鼻子,由衷道:
“最後的人生有青爺陪著,真好。”
“誰讓我是你青爺呢。”李青笑笑,扶著他去床上躺著,為其針灸……
今年當真是個暖冬,都小雪了,還沒下雪,水缸雖也會結冰,卻都是清晨結冰,中午化。
大晴天,太陽高照,和煦溫暖。
李雪兒很忙,大半時間都不在侯府,朱厚照來的也不頻繁,除了幫小姑的忙,還忙著教兒子接手酒樓生意,隔幾天才來一次。
金陵是直隸,與京師聯係密切,棉麻市場率先給出反饋,逐漸開始有大富堅持不住,含淚賤賣棉麻。
然而,隨著市場棉麻越來越多,即便打骨折價,以往年市場價出售,也難以銷售。
一是,百姓手中不缺棉麻,且一部分百姓手裡的棉麻,也富裕的不行。
二是,實在供過於求,幾乎整個大明的棉麻儲備,都流向了江南,根本消化不了。
無奈之下,隻好再降價,可不管怎麼降,就是賣不出去。
都降到腳後跟兒了,仍是無人問津。
無他,所有人都有一個共識——還會降!
不得已,金陵大富隻好壯士斷腕,開始向大明各地傾銷,然,好戲不長,隨著金陵這邊越來越多的大富不計成本的賣出,蘇杭兩地也很快撐不住了。
這還不算,楊慎、陸炳還在明裡暗裡唱衰,種種條件加持之下,大富們的天塌了……
當此時也,李信回來了,帶著從‘西方諸國’采購的大量棉麻閃亮登場,由南遊北……
這無異於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頂級大富們徹底絕望了。
現在不是賠錢的問題,而是根本沒辦法變現,一匹也賣不出去。
當然,也有大富乾脆破罐破摔,就杠上了,就不賣……
可朝廷不停地往市場流放棉麻,且價格已經降到了往年的六成,源源不斷,好似用不完一樣。
西方盛產棉麻的宣傳語,使得他們根本看不到曙光。
囤的越久,棉麻越不值錢,已成為大富們的共識,奈何……賣不出去。
期間,不是沒人想過走私,可明麵上官方在監管,暗地裡錦衣衛時隱時現,以及眼睛瞪得溜圓的家仆,根本無法付之行動。
想往北方傾銷,可北方市場也被朝廷給衝爛了,再加上運輸成本……大富們崩潰了。
萬幸的是沒過幾日,朝廷的利好政策出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