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朱厚熜匆匆應了聲,忙不迭去了。
李青不禁感慨:人心都是肉長的,哪怕薄情如朱厚熜,對自己兒子也做不到無情……
盞茶功夫,朱厚熜便走了出來,臉色異常難看。
“情況可不是你說的那樣。”
李青放下茶杯,驚詫道:“又昏過去了?不應該啊……”
“人倒是沒昏過去,不過……腦子糊塗了,連我都不認得了。”朱厚熜麵色鐵青的說。
“哦?我去看看……”
再進內殿,果如朱厚熜說的一般。
年輕太子朱載壡麵色呆滯,雙眼空洞無神,誰說話,他就盯著誰看,也不吭聲,對他說的多了,就笑一下。
就跟個二傻子似的。
“怎麼辦,這下怎麼辦……”朱厚熜來回踱著步,心急如焚。
李青蹙眉沉思片刻,道:“這樣吧,晚上我就住在這裡,好好找一找病因,也好對症下藥。”
朱厚熜不疑有他,點頭道:“那就有勞先生了。”
“你有勞我的地方多了去了。”李青嗬嗬道,“你們老朱家又何止你一人勞煩我?”
朱厚熜不知李青為何突然發火,可時下有求於人,隻好乾笑著連連賠不是。
末了,問:“要不我也留下吧?”
“不用,你該忙公務忙公務,該去後宮去後宮,你在隻會添亂。”李青淡淡道,“總之,你兒子死不了就是了。”
朱厚熜心頭氣鬱,卻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跟李青硬頂,訕然道:“一切聽先生安排。”
李青做了個拉伸動作,沒好氣道:“我這一路疾行,飯都沒吃上一口,給我弄桌子酒菜來,搞豐盛點。”
“哎,我這就吩咐奴婢去辦!”
朱厚熜走了兩步,又回身道,“還請先生,務必治好太子,既是為朕,也是為大明。”
李青冷著臉,哼道:“還用你說?”
“……先生留步。”朱厚熜悶著臉去了。
~
李青打了個哈欠,問道:“你不想做太子了?”
“……”
“做太子比死還可怕?”
“……”
“論裝傻,你還是太嫩了,昔年建文削藩,太宗裝瘋……嘖嘖,人太宗才叫豁得出去呢,啃生肉、吃爛菜、露宿街頭、逢人大喊‘我是燕王’……”李青鄙夷道,“再瞧瞧你,你就是裝,也總得裝出個樣子來吧?”
“……”
“你可以沉默,不過,若是以為這樣就能騙過你父親,未免太過天真,也太瞧不起你父親了。”
李青淡然道,“現在的他不過是關心則亂,即便我不說,過不幾日他也能想明白。”
“……”
“以為我在詐你?”
“……”
李青氣笑道:“行吧,想裝就先裝吧,這樣的太子也確實太廢物了,真沒什麼可惜的。”
“……”
見狀,李青也不再廢話,往椅背上一靠,閉目養神。
小半時辰後,小太監送來豐盛酒菜。
李青開始大口吃喝,一邊吃,一邊吧唧嘴,配上濃鬱香味兒,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口水直流。
何況,十餘日沒好好吃飯,且病情已好轉許多的年輕人。
朱載壡情難自禁,終於不再拿後背對著李青,茫然的眼神,聚焦在李青那張嘴上。
香啊,造啊……
朱載壡悄悄吞咽著口水,胃裡泛酸。
卻見李青又拽下一隻雞腿,晃了晃,“想不想吃?”
“……”
下一刻,雞腿就進了李青的嘴,滿臉的神情滿足,口齒不清的讚道:“還是宮廷的禦膳好吃啊……”
朱載壡閉上了眼。
卻在此時,一個小太監端著藥進來,小聲求著,“殿下,該進藥了。”
朱載壡被扶著坐起,接過藥,咕咚咕咚就給飲了,幾乎連個藥渣都沒剩下,完了,似乎還有些意猶未儘。
小太監喜得不行,接過藥碗看向李青,“請問,殿下能吃些什麼?”
“殿下今日不宜進食。”李青吐出雞骨頭,懶懶道,“馬上天就黑了,這個點吃東西,最容易積食了。”
小太監毫不懷疑,朝太子行了個禮,又向李青一禮,緩步離去。
朱載壡看向李青的茫然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情緒波動。
不過,李青壓根兒不理會。
吃飽喝足,天色也暗了下來,李青起身關上門,又一一點燃蠟燭。
接著,走向朱載壡,咧嘴一笑,道:“吃了這麼多,不活動一下消消食,還真會積食呢。”
朱載壡:“?”
下一刻,李青的大逼兜就甩了上去。
嘴裡還罵著,“你個狗日的,你還裝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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