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
“……沒這樣欺負人的啊!”朱載壡哭喪著臉,生無可戀。
朱厚照冷然道:“逍遙快活也是有代價的,費勁巴拉地把你帶到金陵,不是讓你造糞的,要有被物儘其用覺悟!”
接著,話鋒一轉,語氣也溫和下來,道:“又不需要你事事親力親為,勻出來一部分精力經營也就是了,你依舊可以從事你熱愛的事業,還有……李家的姑娘眼光都高,且也嬌生慣養,你靠打工養得起嘛你。”
朱載壡還真沒想過這個,一時啞口。
朱厚照繼續蠱惑,道:“相信大伯,這個你弄好了,將來絕對是個富家翁,你兒子、你孫子……也能錦衣玉食。”
“大爺不會害你,你爹不會殺你,你怕什麼啊?”
朱厚照哼哼道,“同樣是從宮裡跑出來的,我給我兒孫留下了酒樓,你給你未來兒孫留下了什麼?”
“子承父業的前提是父有事業。”朱厚照打擊道,“打工發不了大財,金陵消費又高,就你那幾千兩銀子,彆說留給你兒孫了,你自己娶媳婦都不夠!”
“……”朱載壡悶悶道,“大伯你少唬我,金陵消費沒那麼高!”
“日常生活是足夠,可聘禮呢?”
朱厚照白眼道,“是,李家不會貪你的聘禮,且陪嫁更豐厚,但首先你得拿的出聘禮才行啊。”
朱載壡傻眼,總算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幾千兩是不少,正常來說,娶媳婦絕對夠夠的,可問題是……娶的李家姑娘。
自己又怎能委屈了心上人?
“大伯,我乾!”
“這才對嘛。”朱厚照笑吟吟點頭,“我親愛的大侄子……真是好樣的。”
朱載壡:“……”
這種話,他都無感了。
“大伯,時間不等人,我也不小了,靠自己估計攢不夠了,到時候你能不能先借我點兒?”
“……可以,不過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況且咱也不算多親。”朱厚照笑意斂去,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你得寫欠據!”
朱載壡早就習慣了,“沒問題!”
“成,好說……”
朱厚照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起身道,“走啦走啦,李青又不在,待在這兒做甚?你也會好好合計一下。”
朱載壡點點頭,跟著他往外走。
…
~
交趾。
即將進入冬月,太陽高照下,仍是暖意融融,比大明春末還要暖和一些。
李青駕輕就熟地去了自己在交趾的房產彆墅,簡單清理一下,又燒了鍋熱水,泡了個澡,換上剛買的‘永青牌’成品衣,渾身舒泰……
次日,李青早早起了床,前去漢王府。
不料,剛到門口,就看到了‘漢王府’門匾上掛著縞素,石獅子上也是……
李青麵色一變。
來晚了?
李青快步上前,直言不諱道:“我是漢王府的貴客!”
距上次離開,也沒過多久,漢王府的下人還認得他,很爽利地領他進了漢王府。
走進漢王府,縞素隨處可見,就連燈籠也是白色的,李青的心一點點下沉,同時,也有些自責。
當初說好了再來……卻食言了。
不料,
下人的一句話,卻是峰回路轉。
“先生稍候,容小人先去通稟一下王爺。”
“好……哎,等等。”李青叫住他,問,“大明朝廷敕封朱厚炳為漢王了?”
凡大明的藩屬國,子承父位,必須要經過大明朝廷點頭,雖然大明朝廷幾乎都點頭,但這個程序不能少,不然便是僭越。
王府下人怔了怔,隨即恍然,乾笑道:“王爺無恙。”
“無恙這是……?”
“呃……這個等先生一會兒見了王爺,問王爺吧。”
李青:“……”
不多時,下人去而複返,領著李青去了漢王寢殿。
李青一眼就瞧見了白發蒼蒼的朱佑材,真的老透了,半躺在柔軟的躺椅上,死氣沉沉。
見到李青,朱佑材渾濁的眼睛有了幾分神采,輕輕道:
“先生還真是守諾!”
李青好笑上前,坐下問道:“你咋回事兒,好好的唱哪出?”
“我這也差不多了,想瞧瞧我死了,他們怎麼個哭法。”朱佑材笑了笑,道,“先生來的真是時候,明兒個就吃席了。”
“……”
李青很少這麼無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