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好氣又好笑,說道:“其實還有很多事要做。”
“我知道,我會做,可這並不會浪費多少時間。”朱厚熜說道,“私下去,又有你,難道我就不能享受一個小假期?那廝清閒了數十年,我清閒數十日還不成?彆逼我罵娘……”
李青麵無表情道:“我還真是給你慣壞了,罵娘都來了……好臉給多了,真當我是慈眉善目啊?”
朱厚熜絲毫不慫,譏笑道:“你給我慣壞了,嗬嗬,你這話說的……臊不臊得慌?你慣著誰你沒點數?”
李青瞪眼,卻沒發作。
到底有些心虛……
再聯想到這一年來,朱厚熜頂著的壓力,李青也忍不心拒絕,隻得說:“這次,就允許你小小任性一下,不過……可彆恃寵而驕。”
“恃寵而驕……”朱厚熜氣鬱,“這是一個臣子對君父用的詞兒嗎?”
李青有些惱了,“老子辛辛苦苦一整年,腿都要跑斷了,你擱這兒跟誰呢?”
“我……”
朱厚熜也突然覺得今日的確有些過分了,悻悻道,“反正你要帶我去金陵,這點沒商量。”
李青不鹹不淡的說:“玩歸玩,乾歸乾,小假期結束,好好做事。”
朱厚熜一想到金陵那廝,情緒又上來了,冷哼道:“朕這個皇帝,還用得著你指點?”
李青暴怒,拍案而起,剛要有所動作,卻又停住了。
緊接著,外殿小太監低著頭,挪著小碎步,瑟縮著走進來。
朱厚熜挑釁地瞥了李青一眼,淡淡問:“何事?”
“回皇上,李大學士求見,吵著要見李青。”小太監乾巴巴道。
朱厚熜愕然。
李青卻是有些心虛,不由想起之前答應本家的事來了……
“到底是誰走漏的風聲?”
朱厚熜鄙夷道:“這還用走漏風聲?就你身上權臣味兒,隔著八百裡,人家都能聞見。”
李青:“……”
朱厚熜:“宣吧!”
“是。”小太監如蒙大赦,忙不迭去了。
李青皺眉道:“李本不想乾了,你不知道?”
“我知道。”朱厚熜輕歎道,“想走就走吧,以現有的政治格局來看……少了李本也沒什麼影響,再說,李本也著實乾不動了,到底是有功於社稷的人,總不好真讓他死在任上吧?”
李青怔然,隨即詫然,“你還挺有人味兒。”
朱厚熜冷著臉道:“原來在你心裡,朕就是無情無義,甚至無理取鬨的皇帝?”
“……”李青悻悻摸了摸鼻子,沒接話茬。
不多時,
李本便隨著小太監走了進來,一眼瞧見李青,頓時喜出望外。
整個朝廷,也就他對李青的回歸感到開心。
“微臣……”
“免了吧。”朱厚熜擺擺手,道,“李卿著急進宮,所為何事啊?”
李本看向李青,恭聲道:“容臣賣個關子,此事永青侯最是清楚。”
人都如此說了,李青也不好再裝傻充愣,無奈道:“記得我們的約定是……”
“好了,都好了,全部整理好了。”李本一連三個‘好’,讓李青無話可說。
末了,咕噥了句:“你說好了就好了啊?”
李本有些急了,“不信你可以檢查啊,我說本家……咳咳,永青侯,你一向還算講信用,可不能壞水都用到我身上啊,怎麼說咱們五百年前……不信您問皇上。”
李青實在沒辦法推脫了,隻好道:“等我核對一下,真如你所說,會踐行對你的承諾。”
李本這才稍稍放鬆,問道:“不若明日……?”
“可以。”李青點頭,“你準備一下,明日國師殿詳談。”
“哎,好。”李本總算是有了笑臉,又是一揖,道,“微臣告退。”
朱厚熜揮了揮手。
待李本退去,打趣道:“我發現你這人還真是喜歡欺負老實人,人李本咋說也算是你的本家,你就這麼對待本家?”
李青翻了個白眼兒,沒好氣道:“相比嚴嵩、徐階,李本是不夠出彩,可在經濟上,李本比嚴嵩、徐階強多了,難得對經濟大局有深刻認知的官員,我還真不舍他就這麼退了。”
“嗬嗬……無妨無妨。”
“?”
朱厚熜笑著說:“李本的本事我自然知曉,不過嘛,李家人更擅長這方麵,比李本還要強許多,走了一個李本完全沒影響。”
李青眯起眼眸,道:“以李家如今的體量,再進軍廟堂,可真就成眾矢之的了,我扮白臉沒關係,若再牽連李家……我可真翻臉了。”
“你想多了,我沒這個打算,現在的李家對朝廷最為有利,這點,我十分清楚。”
“那你……”李青恍然,“給資本鬆綁的事,是小雪兒告訴你的?”
“呦呦呦,還小雪兒……”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