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黃錦行了一禮,樂嗬嗬去了。
朱厚熜看向朱厚照,說道:“黃錦是絕對可以信任之人,然,正德一事太過驚世駭俗,我在金陵的這段時間,你多少注意點兒。”
“我比你清楚利害!”朱厚照把玩著茶杯,“要注意的是你,兒媳不是兒媳是侄媳,你可不能露餡兒了。”
頓了下,“今日小鶯鶯掛的玉佩是你送的吧?”
“我給自家兒媳見麵禮,這你也要管?”朱厚熜瞪眼。
“上麵雕刻著什麼?”
朱厚熜一滯,悻悻道:“總之聯想不到我之身份就是了。”
李青倒沒注意到這個,問道:“刻著什麼?”
“也沒什麼。”朱厚熜訕訕道,“咱們還是說正事吧,比如分割江南與湖廣的細節……”
小半時辰之後,在李青的提醒下,幾人結束話題。
緊接著,院門敲響,小兩口推門進來。
朱載壡移去門檻,直接連小木車也推了進來,笑嗬嗬道:“這是蒸汽貨船,這是蒸汽客船,這是蒸汽戰船。”
一共三艘,最長不過四尺,最短不足五尺,造型與蒸汽船高度相仿,卻更為精致,表麵都經過了打磨拋光,又打了蠟,油光鋥亮,十分美觀。
李雪兒、李信、朱厚照不止見過,還玩過,對此並不好奇,李青和朱厚熜卻是興趣頗濃。
李青是因為這模型手辦的價值,朱厚熜則是基於一個父親的心理。
二人圍上前,瞧著這三艘迷你蒸汽船,雙眸流露驚歎。
太精致了。
在這全靠手工的時代,能做到這種程度,不是一般的難能可貴。
朱厚熜也歎為觀止,問向兒子:“這些都是你親手做的?”
“是。”朱載壡訕訕道,“一些個不上台麵的東西,讓您見笑了。”
“上得了台麵,上得了台麵……”朱厚熜輕撫著迷你蒸汽船,表麵光滑,線條流暢,閉上眼,幾乎與撫摸玉石無異。
“費了不少心思吧?”
“呃嗬嗬……其實也還好啦。”朱載壡乾笑道,“單論手工活,我在諸多能工巧匠中,隻能墊底,弄這個隻是突發奇想,恰巧鶯鶯喜歡,大伯也好這個,便利用閒暇時間做了一些。”
聞言,李青釋然。
是啊,工匠們都能精確到‘絲’了,做到這種程度並不稀奇。
“這麼說,這種迷你版的蒸汽船,隨時都可以量產了?”李青問。
朱載壡奇怪道:“量產?為什麼要量產?這就是用來消遣之物……我這都是用邊角料做的,量產……多浪費啊。”
“賺錢啊!”李青說道,“這麼精致的東西,自然會大受追捧。”
朱厚照對此也表示懷疑,道:“我這人好玩兒,可不代表彆人也好這個啊,真不定能行得通。”
李青嗬嗬笑道:“富人大多都有種癖好。”
“什麼癖好?”
“收藏癖好!”李青說道,“諸如:古玩字畫,珍珠玉石……這些東西哪個富貴人家收藏少了。”
朱載壡乾巴巴道:“可這也不是古玩玉石啊,哪有什麼收藏價值。”
“價值都是人賦予的,隻要營銷到位,自會有人趨之若鶩。”李青想了想,道,“前些時日端午,你們不是還拿這個比賽的嗎?可以以此為切入點營銷……”
朱載壡愕然。
李雪兒卻覺可行,對李信道:“回頭聯合曹國公、涼國公、魏國公家的人一起,廣而告之……”
李信微微點頭。
“這……真行?”朱載壡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一時興起,竟有如此效果,又恐事與願違徒增笑料,悻悻道,“先生是否小題大做了呢?”
李青嗬嗬一樂,道:“試一試又不損失什麼,如若能成,又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來源。”
一聽這話,朱厚熜立即來了精神,當即道:
“這東西是朱壡發明的,我這個當……當表叔的,自也要分一杯羹,這東西我投了,之後盈了利分我三成。”
說著,把此行帶來的一萬兩銀票全拿了出來。
“一萬兩,隻占三成,不過分吧?”
李鶯鶯暗暗瞧了他一眼,隻覺夫君這個表叔臉還挺愛占便宜。
“你想屁吃呢?”朱厚照毫不留情道,“我說熜子啊,貪便宜也沒你這麼貪的啊,你真以為你這錢很值錢?真要是做起來了,彆說一萬兩,十萬兩都不夠三成。”
朱厚熜老臉一紅,“那就占一成,虧了算我的。”
“咋還是要分錢呢?”朱厚照揶揄道,“侄兒有了事業,你這個做叔叔幫扶一下不應該嗎?投資可以,要回報就是你的不是了。”
說著,一把奪過銀票,笑嗬嗬道:“熜子你過不久還要回順天,這錢還是我來保存吧,反正都是給咱大侄子用,浪費不了便是了。”
“不是你……”朱厚熜暴怒。
“昨日你……”
朱厚熜嘴角一陣抽搐,咬著牙道:“也好,那就你來保管!”
“這才是好表叔!”朱厚照哈哈一笑,繼而瞧向李鶯鶯,道,“小鶯鶯,這玉佩讓我瞧瞧唄。”
聞言,李青也循著目光瞧了眼,頓時臉都黑了。
雕刻的不是什麼龍鳳,隻是類似於佛手的鏤空玉佩,一隻栩栩如生的玉手握著兩顆青色李子,通體翠綠,晶瑩玉潤,端的巧奪天工。
果然,朱厚熜掌握李青之賊心,從來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