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默然。
“其實,我對你並沒有那麼……至少沒有你想的那般痛恨。”朱厚熜怔然道,“從始至終都是。”
“這必須啊。”
“你應該說……謝太上皇大度。”朱厚熜提醒。
朱厚照失笑搖頭。
“為何?”
“因為我是你哥啊。”朱厚照理所當然的說。
朱厚熜無言以對。
“嗬,我注定做不到你這般灑脫,不如你這個大明獨生子,內心強大。”
“不用羨慕任何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嘛。”朱厚照笑著說道,“你有不如我的地方,也有我不如的地方,沒必要非要對比,真對比……也不是你我說了算,交給時間,交給曆史,由得後人去說。”
朱厚熜嘴角勾了勾,冷冷道:
“如此,你拿什麼跟我比?”
朱厚照:“……”
朱厚熜長長舒了口氣,喃喃說道:“過去的,過不去的,終將都會過去……”
“是啊,你可有好受一些?”
“一點點吧。”
“那就好……”
……
永青侯府。
一到家,李信、朱載壡就迫不及待的追問細節。
朱厚照:“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先聽哪個?”
“好的!”
“不,壞的。”朱載壡緊張道,“壞的是什麼?”
“少時的傷痛……過不去了。”
李信一呆,朱載壡神情黯然。
“那……好消息呢?”
“終會過去的。”
李信氣鬱道:“這算哪門子好消息!?”
“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朱厚照說,“過去的,過不去的,終會過去。這是他的原話,能說出這種話……何嘗不是過去?”
二人怔然。
“行啦,矯情做作一點也沒什麼不好,擰巴了大半輩子,陰暗算計了大半輩子,改不掉了,改掉了反而不好。”
“改掉反而不好?”李信不能理解。
朱厚照白眼道:“唯有真正意義上認識到錯誤才能改掉,可如果認識到錯誤了,那這大半生算什麼?”
李信訥訥無言。
“正是這種近乎扭曲的擰巴,才讓他堅持到現在,才走到如今這一步,才立下了這豐功偉績……不能否定,豈能否定?”
朱厚照輕歎道,“放心吧,他這症狀隻是間歇性的,不會一直如此。”
朱載壡緊張道:“當真?”
“不信還問我乾嘛?”朱厚照沒好氣道,“愛信不信,以後彆叫我了。”
“大伯,侄兒不是這個意思……”朱載壡連忙道歉,安慰道,“父親那些話,大伯你也彆太往心裡去,其實……也不能全賴你。”
“嗬,我又不似他,我從不為難自己。”朱厚照哼哼道,“內耗自己,哪有消耗彆人舒坦?長兄如父,誰會跟自己兒子計較啊。”
朱載壡:||“我就不該安慰你!”
李信也是服了這廝,悶悶道:“不是我說,今日你就……沒丁點歉疚心理?”
“不是,我為啥要有啊?”朱厚照一臉奇怪,“我是撂了挑子,可我撂挑子之前,也沒少為他鋪路啊,史書怎麼寫我,怎麼寫他?壞人我做了,好處全是他的,我哪裡對不住他?”
頓了頓,“彆光聽他矯情,如果有的選,如果可以重來……再重選一次,他還會顛顛兒進京做皇帝!”
二人:(¬¬
“不信拉倒。”朱厚照嗤笑道,“就你們這腦子,除了生活能自理,跟傻子沒多大區彆。”
“你……欺人太甚!”李信勃然大怒。
朱厚照一點沒在怕,威脅道:“嘿?你動我一根指頭試試,我現在可是風燭殘年,你動我一下,信不信我訛的你李家傾家蕩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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