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說?”
“你這就沒意思了啊。”
“好好好,你想有意思?成,我成全你。”
“算了算了,不要再吵了,不要再吵了……”黃錦一邊抱著小殿下哄著,一邊勸架,“這隻是個誤會,說開了就好了。”
“說開就好了?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朱厚熜估摸著馮保也快到了,當即一邊走位,一邊嘲諷道:“嗬嗬!也不知是誰說,名聲早就臭了,早就不怕醜了……這會兒倒是急著立牌坊了。”
“你是真敢說啊……”
李青勃然大怒,一躍躍出近兩丈距離,一把揪住了躲在紅漆大柱後麵的朱厚熜衣領,咬著牙,揚起巴掌。
“慢來慢來……”朱厚熜連連道,“冤有頭,債有主,你找錯人了,要怪隻能怪馮保,要不是他睜眼說瞎話,又怎會鬨到如此地步?”
李青動作一頓。
緊接著,外麵傳來錦衣百戶的通稟聲:“稟太上皇,馮保帶到。”
朱厚熜連忙掙脫李青,正了正衣領,揚聲道:“宣。”
一邊說著,一邊遠離李青。
少頃,
馮保走進大殿。
隻見太上皇麵色古怪,似笑非笑;隻見永青侯麵沉如水,宛若寒潭;隻見黃公公搖頭歎息,一臉憐憫……
壞了,衝我來的!
幾乎是瞬間,馮保便知自己要倒黴,倒大黴……
可一時還搞不懂,自己怎麼就同時惹了永青侯和太上皇。
“嘭——!”
馮保當即重重一跪,磕了極響的頭,先把態度端正:“奴婢參見太上皇萬歲。”
“嗯。”
朱厚熜淡淡道,“朕問你,你先前與朕說的那些,可是真的?”
不待馮保答話,朱厚熜又道,“欺君是什麼罪,不用朕說了吧?”
“是,”馮保已是冷汗涔涔,因為他已經意識到問題出在哪兒了,不過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問道,“太上皇恕罪,奴婢實在愚鈍,不知太上皇是指……”
“李青和不列顛女王李子傻白的二三事。”朱厚熜很有耐心的提醒。
果然……
馮保剩下半截心也涼了,涼透透的,本能地略微抬頭,瞧了眼一邊的永青侯。
卻見永青侯眸光比冰雪還要幽冷三分。
馮保頭都要炸了。
朱厚熜:“回話!”
“是,奴婢……遵旨。”馮保抖如篩糠,顫顫巍巍道,“奴婢,奴婢沒有欺君,奴婢說的……都是實情。”
馮保也豁出去了,橫豎都要倒大黴、倒血黴,還不如爺們兒一點。
朱厚熜卻是看熱鬨不嫌事大,清了清嗓子,道:“這麼說,李青和摟李子傻白是真的了?”
馮保咬咬牙,“是!”
“李青親李子傻白也是真的了?”
馮保一臉視死如歸,“是!”
朱厚熜滿意一笑,轉眼瞧向李青,鄙夷道:“都摟上親上了,你還有何話要說?還是說,馮保在信口雌黃?”
馮保帶著哭腔道:“侯爺,侯爺啊,您是知道的……奴婢真沒有胡說八道啊,侯爺……”
馮保是真的被嚇壞了,麵色發白,嘴唇哆嗦,渾身顫抖……
“侯爺您忘了,當初奴婢帶著銀鈔去不列顛時,還特意與您說了,當時的原話是:太上皇對您在這裡的一切都很關心,咱家不敢欺瞞太上皇,一五一十全說了。”
馮保記性極好,為李青回憶:“當時侯爺您的原話是:這有什麼可值得一提的?我問的是國事,是朝局。”
馮保哭著說:“不是奴婢不想與侯爺說,更不是刻意瞞侯爺,而是侯爺您……您不想聽,您不在乎……”
李青氣鬱難當。
最讓他抓狂的是,好像還真不能全怪馮保。
李青冷著臉問:“你不知那隻是禮儀?”
“禮儀?”馮保驚詫道,“那竟然是禮儀?”
“你說禮儀就禮儀啊?”朱厚熜插了句,“親嘴也是禮儀?”
“誰親嘴了?”李青破防。
“嘿?馮保,你說!”
馮保訥訥道:“太上皇,奴婢沒說親,親嘴啊,隻是說……親了。”
“都親哪兒了?”朱厚熜沒有失望,反倒是興趣更足了些。
一邊,黃錦也睜大了他那不大的眼睛,本能地輕輕晃著懷中小殿下,注意力卻都放在了馮保身上。
“是手,是手背。”馮保艱澀的說。
李青深吸一口氣,冷眼看向朱厚熜,“你怎麼說?”
“咳咳,可能是朕記岔劈了吧?不過,這似乎沒什麼區彆吧?”朱厚熜看向黃錦,“黃錦你說,什麼地方會有這樣的禮儀?堂堂一國女王,會隨便讓一個外國來的男人親?”
黃錦也不相信,嘴上卻道:“回太上皇,這事兒是有點匪夷所思,不過……可能老外比較放得開……也,也說不一定。”
“嗯……好吧。”朱厚熜勉為其難地點點頭,看向李青,壞笑道,“朕信了,你信朕信了嗎?”
李青豁然起身……
馮保還當時衝他,左眼右眼一起往上翻,翻了兩下,栽倒在地,竟是直接嚇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