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突然覺得有些矯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頭,接著,困意襲來,不一會兒,也睡著了。
趁著空檔,李青給二人分彆渡了一股真氣,然後說道:
“接下來的時間,我就住在朱宅了,這邊若是有事,立刻去朱家找我。”
李寶一驚。
李雪兒神色一黯。
“祖爺爺,我去跟姐夫說一聲吧?”
“嗯,也好。”
李寶歎了口氣,起身離去……
李雪兒望著滿院景色,輕聲問道:“大侄子怎麼選的?”
“留下。”
“留下……”李雪兒點點頭,一時也沒了下文,好一會兒,冒出一句,“我還能活。”
李青失笑點頭:“真沒你想象那麼脆弱,早就習慣了。”
李雪兒默了下,問:“你相信來生嗎?”
李青略一遲疑,頷首道:“相信!比任何人都相信!”
“總歸還是會再見的。”李雪兒說,“可能需要較長的時間,一百年,兩百年……終有一天會再見的,都會再見的。”
李青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見他不似作假,李雪兒總算是放下心來。
這個錨點足以貫穿李青漫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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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乾哪兒來了?”朱厚照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恍惚失神。
李青說道:“這是你家。”
朱威朱武朱載壡等人圍在床邊,緊張道:“父親(大伯),您還好嗎?”
朱厚照愣怔了會兒,渾濁的眼眸恢複清明,沒好氣道:“這不是還能喘氣兒嘛,哪裡就不好了,去去去,都彆跟我搶空氣了,你們吸走了我吸啥?”
聽他還有心情罵人,幾人放下心來,又與李青廢話了幾句,各自散開。
一出門,
朱家三兄弟便將目光聚集在朱載壡身上。
朱威說道:“兄弟,哥幾個跟你商量個事兒。”
“兄長請說。”
“父親的情況……”朱威歎了口氣,道,“都這會兒了,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朱載壡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問道:“兄長是指……?”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行吧,那哥幾個就把話說明白點兒。”朱威深吸一口氣,道,“父親已時日無多,昔年父親就算有錯,可都這個份兒上了,家族還是不肯原諒嗎?”
朱武、朱斌也目光灼灼的盯著朱載壡。
朱載壡總算明白三位兄長指的什麼,可他隻能沉默。
沒辦法說,也不能說。
難道說……你們父親是武宗皇帝?
三兄弟有些生氣了。
朱威說道:“你要是覺得為難,可不用出麵,告訴我們兄弟家族信息,我們去找。”
朱載壡還是沉默。
去哪兒找?
去皇宮?
“這都不能說?”朱威氣道,“難道這會兒了,家族都不能來些人看看?父親是犯了天條不成?”
“沒有什麼家族,你們父親是家中獨子,你們爺爺在你們父親少年時便故去了,朱壡隻是你們父親的遠房侄子。”李青走出門來,說,“而且他也是獨子。”
朱載壡忙不迭點頭,說道:“兄長何不想想,大伯創下這麼大的家業,金陵城寸土寸金的地方連著開了三家大酒樓,且還和永青侯李家結了姻親,家族若還有人,怎會不來認親?”
三兄弟一怔。
朱威狐疑道:“我們娘親可不是這麼說的。”
李青沉吟了下,說道:“你爹騙你娘的,你們一家幾口還去過交趾,並在交趾待了幾年,從北方去交趾,回來之後定居江南……為的就是你們的娘親。”
三兄弟一下沉默了。
其實,娘親曾做清倌人的事,他們多少也知道一些,聽聞李青這麼說,便明白自己兄弟誤會了堂弟朱壡。
朱威撓撓頭,道:“壡弟,你直接說家族沒人了不是成了嘛。”
朱載壡悻悻道:“我嘴笨,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朱斌看向李青,問道:“先生,您為何對朱家之事知道的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