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證,寶娃子說的都是實情。”
“一群兔崽子,這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寶娃子說的這些隻要達成一半,都是燒高香了。”
“不錯,你們沒親眼見到那位活祖宗,你們當然可以不以為然,可隻要你們見到,你們就知道什麼叫——天大地大,唯我獨尊!”
數位輩分最高、年齡最大的‘長老級’人物的先後發言,宗族之爭這才落下帷幕。
“寶娃子,你這個提議,我們幾個老頭子沒意見,也沒人有意見,可問題是如何能讓活祖宗同意呢?”
李浩三子緩了口氣,說道,“當時的情況,想來你父親當也與出說了,活祖宗根本就不是為了插手李家事務,而是正要收歸其所有,甚至……連我們的命,都要在其予奪之間。”
“還想要我們的命?”人群中有人驚呼,“這還有王法嗎,還有……”
“給老子閉嘴!!”
李茂徹底爆發,伸手一指說話人所在的區域,怒道,“自己出來,不出來,你們十幾個人全滾蛋!”
話音剛落,那片區域的人立時動作起來,頃刻間,一個年約四旬的中年人,被孤立在中間。
“滾出去。”
“家主我……我錯了。”這人倒也識時務,見家主要來真的,幾個爺爺輩的也極為震怒,竟是當著這麼多族人的麵,直接就給跪了。
如此一幕,令在場上百人既幸災樂禍,又暗自慶幸,同時,也不敢再瞎逼逼了。
一時間,客堂安靜的可怕,幾乎落針可聞。
李寶做了個深呼吸,說道:“諸位不妨好好想想,如此分配到底是誰在占便宜,誰在吃虧。”
“寶娃子說的一點沒錯。”幾個老家夥當即附和,“你們虧?你們虧得過家主嗎,虧得過寶娃子嗎,真要這麼分,你們得到的比擁有的要多多少,娘的,整日聲色犬馬,腦子都成漿糊了嗎,一群豬腦子……”
作為李浩之子的他們,親眼經曆過家族騰飛的時期,青年時也都或多或少的參與過家族產業,畢竟那會兒還沒分家,都還是長房一脈……
這些人對家族的財富,都有清晰的認知,不似這些晚輩,隻知道李家有錢,卻不知李家到底多有錢。
李浩三子剛從鬼門關走一遭,此刻反而是頭腦最清晰的一個,當即道:
“寶娃子,說說你的計劃。”
一群人當即也望向李寶。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李寶緩緩開口,“即便隻從高祖算起,至今也逾百年,百年來,天祖從未收回李家的想法和舉動,這也是諸多李家人不知道天祖存在的原因所在。”
“一個活了比大明迄今之國祚還要長的人,物質財富早就看淡了,天祖真正在意的從不是李家的財富,而是李家服不服管教。”
“我想,前兩日天祖之所以那般,還是因為當時一些人的話觸怒了天祖。”
聞言,前兩日去小院兒的眾人,不禁露出懊悔之色。
結合當時的情況,再平心靜氣的想想……可不就是如此嗎?
李寶悄然鬆了口氣,繼續說道:“天祖就是李家的天,擁有生殺予奪之權,說句諸位都難以接受的話,天祖就是把我們這個家族除名,朝廷吭都不會吭一聲。你們根本不知道,一個至少活了兩百年的人,且一直活躍在大明權力頂點的人,是怎樣的存在。”
“天祖才是真正的永青侯!”
“做過錦衣衛,做過尚書,做過內閣大學士……打過韃靼,揍過瓦剌,暴打日本國,痛擊佛郎機……工商業的騰飛,一係列重大政策的推行,以一人之心奪君臣之心……”
“古往今來,又有誰能做到這一步?”
“即便有人勉強做到,又有誰能活下來,能善始善終!?”
“可我們的天祖,不僅活下來了,而且還活成了幾乎所有人的夢魘……”
“於大明皇帝而言,這麼一個權重大到超出掌控,且擁有近乎無限壽命的人,是可以容忍的嗎?可大明一代又一代的皇帝,誰又對天祖下手了?是不想,是不願,是做不到……我想,這不難猜。”
李寶掃視一眾族人,嘲諷道:“連六部尚書,連內閣大學士,連皇帝都沒辦法抗衡的人,你們還妄想抗衡?嗬,是誰給你們的勇氣!?”
話到此處,上百人才真正服氣——心服口服。
“對抗死路一條,隻能服軟,隻能恭敬,隻能諂媚……”李寶籲了口氣,說道,“我們父子也是李家人,我們父子深知李家有今日是多麼不容易,我們父子也想肉爛在鍋裡……所以,我們才想著犧牲自身的利益,成全整個李家族人……”
李寶話鋒一轉,威嚴道:“接下來,所有人都要聽我的,誰有異議?”
沒有人有異議。
“寶娃子,你吩咐吧。”幾個老家夥為其站台。
李寶點點頭,道:“明日一起去天祖那裡,姿態要放低,態度要恭敬,能不說話,一個字也不要多說,除非被天祖點名。”
“此外,我怎麼做,你們怎麼學,無論天祖說什麼,做什麼,你們都要受著,誰要是敢特例獨行……縱是天祖不計較,我們父子,許許多多利益大損的族人,也絕不相容!!”
“都聽清楚的了嗎?”
一群人默默點頭。
“說話!”
“清楚了(聽清楚了)。”
“很好!”李寶滿意的點點頭,隨即道,“人常說,親兄弟,明算賬。今日,我們也好好算一算這個賬吧。”
聽到這話,百餘人立即精神起來。
到了這會兒,他們也都回過味來,真要是搞平均分配這一套,他們可是賺大了,尤其是家中子嗣多的,更是心頭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