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解釋道:“吳淞江堵塞嚴重,早日疏通,於國於民都是重大利好。”
“既如此,那就明日吧。”李寶笑道,“海欽差遠道而來,張大學士更是不遠千裡,總要稍稍休息一下才是。”
張居正並沒有糾正,說自己是從蘇州來的,頷首道:
“休息不休息的倒無妨,不過總要了解一下情況,才好能更好的解決問題。”
海瑞對上司還是尊重的,拱手稱是,態度恭敬。
隻是李寶邀他入座吃酒時,海瑞又有些猶豫了,最終,還是兩人連番相權,並以吃酒是假,談事是真為由,才勸得他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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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兒。
自分家敲定之後,這裡又恢複了清靜,平時也就小兩口串門,就連李茂李寶父子,也一次沒來。
李青並無不喜,一是知道他們忙的厲害,二是也樂得清閒。
今日一大早,小兩口又以請教如何打造‘金融工具’為由,登門拜訪,還帶上了兒子——朱鋒。
小家夥比小東西高半頭,小身子骨很結實,活潑好動,手不離木劍,隻是幾次想對院中的花花草草下毒手都被爹娘製止,有些悶悶不樂。
這對小堂兄弟樣貌有著三分相像,不過論聰慧程度,卻是大哥遠不如二哥,小家夥沒有遺傳祖父的智慧,甚至都沒能遺傳娘親的聰慧,隻遺傳了父親的動手能力。
就比如他親手做的那把木劍,頗有大匠之姿。
朱載壡對這個兒子也挺滿意,傲然說道:“這小子,以後保準能繼承我的衣缽。”
“那敢情好。”李青輕笑點頭,“你既然有這個心,就好好培養有關於這方麵的興趣愛好,小孩子不乏創造力,缺的是動力,你得讓他生起興趣才行……”
李青育兒還是有一套的,毫不吝嗇傳授育兒經驗……
朱載壡聽得是個兩眼放光,頻頻點頭……
聊完育兒,又聊了些打造金融工具的事宜,不知不覺便已中午。
朱載壡意猶未儘,說道:“先生,這都中午了,要不一起吃?”
“那你去叫外賣。”
“成。”朱載壡不忘拉上兒子一起,以防一個沒看住,院中的花花草草遭殃。
李雪兒挺喜歡小孩子的,對小東西是,對小家夥也是,問道:“鶯鶯你還年輕,不打算再生一個?”
“呃……隨緣吧。”李鶯鶯乾笑道,“主要是夫君太忙,加之這幾年一直在忙報刊的事,都不常回家……”
“報刊的事不用忙了,任其發展就是,至於科研……在家做也是一樣,一邊研究科技,一邊研究生孩子……呃,你們聊吧。”
李青突然覺得自己一個男性長輩,不該說這個,準備去書房打發一下時間。
李鶯鶯卻開口叫住了他,說道:“祖爺爺,鶯鶯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李家這麼多小輩兒都知道了您的事,難保不會泄漏……一定會泄露出去,這樣不會有問題嗎?”
“你說這個啊,其實也沒啥。”李青不以為意道,“且不說我的秘密,早就不算真正的秘密了,之前與胡宗憲、俞大猷、戚繼光他們去西域時,許多明軍將士也都見識過我的不凡,也沒造成什麼影響,不妨事的。”
李雪兒問道:“你的秘密……你打算什麼時候公之於眾?”
“這我哪裡說的好,事情總是千變萬化,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走一步看一步吧。”李青懶懶說道,“大明人口如此龐大,隻要不登報,不大肆宣揚,朝廷不做背書,隻靠少部分人的口口相傳,縱是傳個上百年,也不會人儘皆知。”
頓了頓,“再說了,我這秘密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輕易相信,充其量,也就當一故事聽罷了。”
李鶯鶯愕然道:“祖爺爺,未來你要把自己這秘密公之於眾?”
“你很奇怪?”
“呃……,是,是有點兒。”李鶯鶯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道,“祖爺爺您可想過,要是您這秘密真的公之於眾了,皇帝該如何自處?”
李青笑嗬嗬道:“李家的女娃,大多還是聰明的。”
見天祖並不生氣,李鶯鶯膽子大了許多,說道:“自古君權神授,可您的秘密一旦曝光,您就是神了,哪怕皇帝也要矮您半截兒,這樣……皇帝能容許嗎?”
李青笑了笑,道:“現在皇帝當然不容許,到時候……皇帝可能就容許了。”
“啊?這……”李鶯鶯實不明白,“為啥啊?”
“因為大明早晚需要有一個神。”李青淡淡道。
李鶯鶯還是不太明白,卻是不敢再問了。
這時,朱載壡帶著兒子回來,一進門就道:
“李先生,我剛碰到嶽丈了,他說京師來人了,是內閣大學士張居正,還有欽差海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