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
許肆趴在地上不敢抬頭看她,想把自己埋進土裡算了。
江蕎蹲在他麵前,伸出素白的手指,撥開了他的頭發,看到了他額頭上的傷,她的目光落在許肆臉上和脖子上的傷,眼眶一下就紅了,她又叫了一聲:“許肆。”
許肆聽到她的聲音有些不對,尾音都帶著哭腔,他一抬頭就對上了那雙有些紅的杏眼。
什麼彆的在這一刻都去他媽的吧。
她一哭簡直就要了他的命了。
“對不起。”許肆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道歉,但是這一刻他就是想說對不起,他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開口道:“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他現在的樣子狼狽不堪,手也是臟的,他甚至不敢伸出手去觸碰她。
江蕎衝他伸出手,開口道:“我們回家,許肆,我們回家。”
許肆看著她,心頭一顫,開口道:“回哪裡?”
“回家。”
“好,回家。”其實他已經沒有實際意義上的家了,但是她說回家,那就還有家。
許肆知道她可能已經知道了,他扯出一抹笑來,開口道:“我跟小老師走,小老師還願意收我這個學生嗎?”
他說這話仿佛在問,江蕎,你還要我嗎?
“許肆,有沒有人說過,你現在這個樣子笑起來很難看?”
“小老師是嫌棄我了?”
“嫌棄。”
楊世昆看著兩個人重歸於好,笑著笑著就想哭。
哭是因為嘴爛了,哭起來扯到傷口了。
真的很疼。
他衝郝明開口道:“肆哥和江學霸終於要和好了,眼睛想尿尿。”
“滾啊你。”郝明無語。
江蕎看向另一邊的楊世昆和郝明,開口道:“你們兩個要去醫院嗎?”
楊世昆開口道:“江學霸,我們自己去就行了。”說完,他拉著郝明就撤了。
“你怎麼會突然來這裡?”
“我去了你原來住的樓,才知道你已經不在那裡住了。”
……
“小姑娘,你找誰?”
江蕎指著許肆的門,開口道:“阿姨,這處的住戶搬走了嗎?”
“搬走了哎,前些時間就搬走了,好像當時是被逼著走的,可憐死了呦,那時候還是大年初一,當時突然來了好多人,把這個住戶的門給換了鎖,我下樓倒垃圾,看到那個男生跟那些男人打架了,那些人讓他回家,他不回。
最後那個男生帶著一身傷,抱著貓和一個飯盒走了,這個小孩我小時候是有印象的,他和爸媽不親也正常,就是不知道他爸為什麼逼他回去,還要在大年初一這天,弄的都挺不開心的,也不知道那麼冷的天他能去哪裡……”
後麵的話江蕎都聽不下去了。
怪不得他從大年初一那天就沒了聯係。
那天那麼冷。
他一個人到底去了哪裡?
他能去哪裡?
想到這裡,江蕎忍不住淚水在眼裡打轉,她現在隻想把許肆叫出來,當麵問清楚。
……
許肆盯著江蕎發紅的眼眶,心疼的簡直想把她揉進懷裡,他看著江蕎,開口道:“小老師在心疼我嗎?”
他都想到江蕎要說什麼。
結果江蕎說:“心疼。”
江蕎直接伸出胳膊就抱住了他,她柔軟的雙臂環住了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前。
許肆愣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