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才起床,門外就傳來明陽的聲音。
“丫頭,你看我把誰抓回來了!”
蘇璃出門一看,就見自家師父像是提著小雞仔一般提著個人。
見她出來,把手裡的人往地上一扔。
蘇璃心裡已經猜到是誰了,走過去一看,正是君洄。
“師父,他這是?”
“死不了,隻是紮暈了。”
這時眾人都過來了。
“君洄!”
“這人聯合南疆,屠殺我天祁一城百姓!該死!”
“還下毒謀害了那麼多將士性命!”
君洄在眾人議論聲中悠悠轉醒,迷茫了一瞬,瞬間明白了自己此時的處境。
他看著人群後一身男裝的女子,眼睛一亮。
她果然來了藍桉!
“君洄,你有什麼說的?”君陌上前,不動聲色的隔開了他的目光,沉聲開口。
君洄把目光轉向他,冷笑一聲:“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可我是天祁皇子,身體裡流的是父皇的血,你無權處置我!”
在押解回京的路上,變故難說。
就算到了京城,父皇年邁,容易心軟!
蘇璃看著他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上前冷聲道:“彆做白日夢了!你的所作所為,還配喊皇上一聲父皇嗎?逼宮、叛逃、屠城、下毒,哪一件都足以讓你下地獄!”
君洄沉默了一瞬,眼神複雜的看著蘇璃。
“我對不起天下人,可唯獨沒有對不起你。你助君陌毀我勢力,我沒動你,我為何會劍走偏鋒,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在彆人眼中或許他這幅樣子是深情,但蘇璃隻覺得惡心。
見她如此表情,君洄冷聲繼續道:“若不是你和君陌,我本可以慢慢籌謀得到那個位置,不必逼宮。一步錯,步步錯,蘇璃,是你害我至此!”
蘇璃冷笑一聲,道:“死性不改!你若真登上那個位置,才是天祁乃至天下的不幸!”
君洄激動道:“不會!我若登上那個位置,我肯定會做得比所有人都好!”
蘇璃逼近他,道:“你知道你登上那個位置,會是什麼樣嗎?我告訴你,你首先就是會剪除對你有威脅的勢力,不管是不是忠臣!比如衛國公府、武陽侯府!”
“不!不會!”他一直以來就是把做一個好皇帝當做目標,他怎會如此。
“你會!你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你內心自卑又懦弱,你聽不得一點和你不一樣的聲音,你容不下見過你落魄模樣的臣子,你偏聽偏信,你獨斷專權!”蘇璃越說越激動。
君陌趕緊擁著她,輕輕撫著她的後背。
君洄嘴裡反駁著,可內心深處很是恐慌。
反複有一個聲音在說“她說得沒錯,他就是如她所說”。
她竟然如此了解他!
君陌看著愣住的君洄,冷聲道:“你勾結南疆,屠了整整一城百姓,天怒人怨。父皇早已下令,必誅叛賊!”
君洄一怔,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你說謊!”
君陌沉默了半刻,突然開口道:“將叛賊君洄押至城門口,斬首示眾,以慰水雍城百姓亡靈!”
他說過,要以梁韶父子和君洄的血祭水雍城百姓!
“是!”
“君陌,你敢!你敢!”
衛元陵親自上前壓著他,冷聲道:“走!”
眾人一齊到了城樓前,君洄被押至高台上。
衛希永當著幾十萬大軍還有百姓的麵,宣讀了他的數條罪狀,一聲“斬!”聲震城門內外。
“斬!斬!斬!”大軍齊呼。
百姓也紛紛跟著高聲呼喊。
君陌與蘇璃並排而立,皆是麵無表情的看著高台上的君洄。
蘇璃伸過手,悄悄握住了君陌的手。
君陌知道她是在安慰他,不管怎麼說,那人都是他的兄長。
可璃兒未免太小看他了,在那人做出對太子皇兄下毒、對父皇下手時,那人便不是他兄長,而是仇人了!
何況,水雍城、浣花河下毒,這些賬,他隻恨人隻能死一次!
君洄眼神陰狠的看著人群前方並排而立的兩人,突然大笑不止。
他這一生是不幸的,是失敗的。
父皇母妃都不曾愛過他,兄弟姐妹們相親相愛卻與他無關。
遇見的唯一一個喜歡的女子,卻對他懷有莫名敵意。
無塵,你不是說過我身懷龍氣嗎?
母妃和他都一直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可為何啊!到底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