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後直接被噎住了。
這話她如何能認,認了那不就坐實了她往日是個獨婦悍婦的名頭,可不認又多少昧了良心。
她隻能呐呐:“可最後你父皇不還是收了那些女人!”
“是啊,讓攝政王收了令儀不難,”大昌帝臉色從容起來:
“他那王府地方大,彆說隻是容一個平妻了,就是再塞十個二十個妾也不會擠。可那又如何?他接受了就代表他會對令儀好,會寵著她愛著她嗎?
母後該是最清楚不過,得不到父皇疼愛的那些妃嬪,就是位分高,又有幾個能逃的了鬱鬱寡歡無疾而終的命?”
太後嘴角動了動,大昌帝繼續道:
“攝政王的為人母後你也是知道的,他要是能將就就不會這個年紀才定親。他選的一直都是喜歡的,而不是能給他帶去利益的。這也是朕對他放心的點。
太後就不怕令儀去了沒法討攝政王的喜歡。在府裡被當擺設供上幾十年,然後在無愛無後的環境裡鬱鬱?”
“他敢!”太後憤怒拍桌。
大昌帝額角跳了跳,也不忍著了,直接道:
“母後你能管得了彆人嫁娶,還能管得了彆人同不同房不成?那二弟又不是長在你身上!”
“噗!”
門外正準備進去述職的見尚司當場就噴了,守在門外的大太監也在憋笑。
他都多少年沒見過陛下這麼不從容的一麵了。
大昌帝那個氣啊,乾脆放下狠話:“母後你以為誰都像兒臣那樣嘛!”
太後聞言渾身一僵,看向兒子的眼神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怪我什麼?怪哀家硬逼你娶了不喜歡的人?我那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穩固你的位子!”
“是嗎?”大昌帝嘲弄一聲:“那您給朕安排的人一定在我登基之路上給了不少助力吧?”
太後一下啞火了。
要是有助力她現在底氣不知道強多少。
都是那幾個廢物東西,自己敲打時候說的好好的,結果母家一個比一個有心機。
牆頭草左右搖擺不說,那些女兒更是被分著嫁給好幾位皇子,就怕雞蛋壓在一個籃子裡會碎。
最後自是沒幫上什麼忙。
“太後您想給令儀找夫婿朕不乾預,但朕絕不會因此就隨意賜婚,平白惹了臣子的怨懟。
朕可以賞她東西作為她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照顧太後的謝禮,也可以賜她封號,但其他的就看她自己本事!”
大昌帝話說到這份上,太後自是知道他就差把“易令儀的婚姻大事不關我事,彆來沾邊”直接說出來了。
這讓太後大為光火,偏偏皇帝現在臉色不好看,也不會縱容自己這個老太婆,太後不敢再去激他。
但太後也不願意失了場子,起身拂袖:
“哼!你不幫就不幫是了,在這跟我這個老太婆翻舊賬,你倒是長本事了!你等著吧,令儀那樣好,攝政王隻要不是個眼瞎的,就不會拒絕她!他一定會願意娶令儀的!”
太後走出去的時候,見尚司便是不願意也隻能上去請安。
太後垂眸看了他一眼,突然道:“聽說你和丞相府千金鬨掰了,真是個不惜福的東西。”
見尚司低著頭:
“皇祖母說的是,是孫兒不懂事,相信若是皇祖母這福氣給你你一定能把握住。”
老太後又是一噎。
她從彆人那已經聽說過姓宋的是個不安分的。
但她覺得那丫頭丞相千金的身份配這小子綽綽有餘,最主要她可不想這麼個狐媚子去禍害太子。
那樣太子以後如何能勤政愛民、勵精圖治?
老太後氣的狠狠瞪了見尚司一眼,剛要走又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眼他:
“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叫白靈的?你跟哀家說老實話,她和令儀比起來,哪個更好?”
見尚司:……問的很好,下次不許再問了。
見尚司當然知道太後想聽到的答案是什麼,要是以前懵懂時候的他,可能還會為了博得皇祖母的好感說些違背本心的話。
可現在他知道了,有些人的心生來就是偏的,不是你說兩句好話,嘴兩件好事就能改變的。
更何況太後母家與皇後母家關係密切,太後對太子也十分重視,她能看自己順眼反而奇怪了。
見尚司於是微微一笑:
“皇祖母,孫兒說實話,您對那白姑娘可能是沒親眼見過有了偏見,您要是見了她一定會覺得她不僅長得好看,性格也活潑善良,而且獨立堅強,是世間少有的女子不是)。至於易姑娘……”
太後原本聽了見尚司這前半段被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