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不叫囂。
她垂在身側的手反射性蜷縮了一下,臉色平靜的抬起頭,正對上那雙讓她總是不敢多看的眼睛。
“有事嗎?”她問。
周景肆似乎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抬頭,怔了片刻,彎唇,抬抬下巴,漫不經心提醒。
“度數再低也是酒,少喝。”
溫紓愣了愣,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飲料。
粉粉的顏色,很漂亮,流動的時候閃著波光,仿佛一碰即碎。
像極了她那顆喜歡了多年卻一丁點也不敢透露的心,已經習慣隱藏太久,好像有暴露一點的可能,都會讓她頃刻間潰不成軍。
包廂裡很吵。
周景肆以為她沒聽清,語氣懶洋洋的、又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女孩子在外麵要懂得自我保護,喝這個。”他說,順手將自己跟前沒動過的一杯調的氣泡飲料往前推了推,剛好推到她麵前不遠處。
不越距,分寸感明確。
溫紓想起下午室友瀏覽論壇時說的標簽。
他蒼白的指尖沾了一點杯壁上的霧氣,隨意的撚了撚。
又靠了回去,一副沒骨頭的懶怠模樣。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溫紓的鼻尖又酸澀起來。
他看起來永遠不著調子,總是痞痞的,卻從來不吝嗇於一些細小的溫柔,這仿佛是他刻在骨子的家教,但讓溫紓熾烈心動。
她想起幾年前夏天的那個夜晚,小雨如絲,落在身上將露在外麵的皮膚浸的沁涼,這人也是這幅散漫樣子,就那樣居高臨下的睨著蹲在街邊無助哭泣的她。
那時候她還不像現在,對他喜歡到簡直有些無可救藥。
溫紓是個很容易喜新厭舊的人,還是個顏控,見一個帥的就喜歡一個,她從來沒想過,她會喜歡一個人這麼多年,念念不忘。
高中裡並不是沒有追她的人。她素麵朝天不比追他的人明豔,也沒那麼出彩,五官總歸是好看的。
追她的人也是很好的男孩子。
沒有他的壞,沒有他的混不吝。
可她也不知道,她竟然真的就想要他,怎麼也忘不掉。
甚至到了想想就會痛的程度。
少年黑色短發,被雨打的有些濕,指尖夾著的煙忽明忽滅,已經燃了大半,他不耐煩的將外套脫下來丟到她身上。
“大晚上的蹲在這兒做什麼,不回家?”
溫紓那時候隻記得哭,不抬頭,也不理人。
十五六歲的少年哪有哄女孩子的心思,他耐心很少,很快就變得更不耐煩了。
他低低的嗤笑了聲,不由分說的扣住她手腕,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外套順手塞進她懷裡,讓她穿上。
溫紓沒有反應。
見她不動,低聲罵了句,認命的把外套披上了她的肩。
淡淡的薄荷煙草味瞬間將她包圍。
她總算回過狀態來。意識到男生是誰的時候表情明顯怔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周景肆會出現在這裡。
她滿臉淚痕,長睫濕潤,呆呆的看著他。
周景肆越過她。
溫紓哭的太久,眼睛都腫了,視線有些模糊,轉過頭看著他走向垃圾桶,動作散漫的將煙掐滅,用紙包起來才丟進去。
他神情漫不經心,半靠著柱子問她:“在這兒做什麼?小姑娘家要懂得自我保護知道嗎,晚上彆在外麵瞎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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