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紓望著他,杏眼潮意上湧,她眨了眨眼,那點濕潤便層層疊疊的蕩漾開來,從眼底逐漸擴散,像被淋濕了。
她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有多可憐。
窩起來嬌嬌小小的一隻,膽怯又委屈,眼睛水水的,還不死心試圖努力的想要把委屈趕走,鼓起勇氣哄人。
周景肆沉默看著,更煩躁了。
他家那隻貓是他撿來的,很漂亮的小家夥。在某個下雨天,他從球場打完籃球回來,碰上他爸派來的人又來煩他。
他心情不太好,小家夥就是在他拎著外套走到樓下時竄出來的,喵喵叫喚著。
那天的雨比依萍找她爸要錢那天還大。
小家夥不知道幾天沒吃飯了,被雨淋成了落湯貓,周景肆懶得管,越過它就想走,不想那小家夥賴皮得很。
爪子勾上他褲子就不撒開。
他把它踢開,它又不知死活的纏上來。
周景肆那時候滿身戾氣,是最叛逆的時候,貓嫌狗棄,人怕他,動物也怕他。
可那沒人要的小家夥不怕。
怎麼也不肯撒爪,仿佛賴頂他了,他不耐煩的凶幾句它就喵喵叫個不停,叫的難聽不說,還被雨衝的越看越醜。
周景肆差點氣笑。
覺得這怕不是個小賴皮轉世。
他盯著那醜醜的貓,不知怎麼,莫名的就想起了幾年前那晚蹲在公交站牌下,同樣哭的醜醜的小姑娘。
當時起了惻隱之心,帶人回了家,結果最後就收了個謝,小姑娘怕他怕的跟兔子似的,排斥抗拒恨不得寫臉上。
他覺得自己多管閒事。
現在這隻小貓就像在赤裸裸的嘲笑他。
——嘿,你是個大冤種。
周景肆很不爽。
真當他是慈善家呢?
但事實證明,他可能還真就是個冤種。
因為他跟那貓像個神經病似的對瞪了半天,兩方跨物種極限拉扯成落湯雞。
最後無語的罵了句“操”,還是麵無表情拖著褲腿上貓毛都快糊在身上的小家夥回了家。
往後養它的長一段時間,周景肆都不想承認,小家夥有雙藍藍的眼睛,像漂亮的水晶石,通透而有靈性。
就像眼前可憐巴巴望著他的這雙眼睛。
他隻要看一眼,心底吝嗇的憐惜就不講道理的泛濫成災。
他那時候覺得貓像溫紓,現在覺得小姑娘的眼神像家裡那隻囂張成太子爺卻依然有一雙會裝可憐的眼睛的貓。
反正不管誰像誰,冤種最後都是他周景肆。
真他媽是邪的很。
這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在他麵前走神,不是第一次,他以前也沒覺得有什麼。
隻是如今次數越多,他就有點難忍。
憋屈,煩躁。
還有說不出的戾氣。
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確實不好受。尤其對周景肆來說,簡直罕見的不可思議。
他也不是沒發現,他對這姑娘,大概是有那麼點意思。
至於這個意思到什麼程度,還沒摸索清楚,可要細追究,又沒什麼意思。
算了。
兩分鐘時間,周景肆把自己哄好了。
他嗤笑了聲,把小姑娘捂著脖子的手給揪下來,似笑非笑,“我真咬你了?嚇成那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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