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紓是個俗氣的小姑娘。
她有喜歡很久的男孩子,即便知道哪怕學會了、織好永遠送不出去,也想給他織。
她手不夠巧,學的慢,那簡單的幾股線繞來繞去,針腳特彆容易打亂,錯一步就得拆開重開,而竹製的簽子又磨手。
很快,圍巾連個開頭都沒織出來,她握竹簽的幾根手指就先被磨得充血紅腫,又疼又癢,特彆難受,輕輕碰一下都不行。
家裡對她又寵又慣,小姑娘在家裡沒乾過什麼活,連拿掃把掃地都沒有過,嬌得很。
宿舍幾個姑娘也織,比她進度快多了。
她就湊到她們跟前,認真的看她們怎麼織,覺得學會了,又跑回床上從頭開始。
後來這股風氣被值班的年級主任發現,震怒,禁止了織圍巾這項活動,教室不讓,宿舍也不讓弄了,宿管查得緊,沒收大半。
好多女生都是一頭熱,慢慢就放棄了,溫紓不想半途而廢,就夜晚偷偷埋在被子裡學。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真的太笨了,一直學不會,織了拆,拆了再織,直到放假回家,也沒織出什麼成品。
溫紓把毛線和竹簽放進書包帶回家,準備回家拿了手機照著教程學,應該會快一點。
教學視頻來來去去回放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才總算有起色。
後來溫紓終於能熟練使用竹簽,完完整整織好一條圍巾,秋天過去了,冬天也已經過去了。
春回大地,草長鶯飛,早已過了季節。
少年都換上了t恤。
那條注定無法被送出去的圍巾最終被溫紓和那些收集來的小物件放到一起,仔細收好。
其實喜歡他那麼多年,溫紓幻想過最多的事情,就是該怎麼樣才能對他好,無數的好,她想把很多美好的東西都給他。
如今,終於如願以償把圍巾送給他。
“不過織的不太好,”溫紓小聲說,“毛線也不貴,但是你不要說不喜歡,我會傷心的。”
頸間呼吸溫熱,隨著小姑娘的話語不停灑過來,隔著圍巾也能清晰感受到。
……好傻。
周景肆眸色沉緩,呼吸都輕了,好久才揉了揉懷裡姑娘的頭發,掌心扣在她後腦,啞聲問,“所以今早遲到了那麼久下來。”
“是因為昨晚熬夜給我織圍巾,才起晚了嗎?”
溫紓沒說話。
周景肆便知道,他沒有說錯。
傻姑娘。
他從來都不是會輕易就被觸動情緒的人,偏偏這姑娘總能讓他情感泛濫,心軟的不像話,甚至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難。
好像被什麼輕輕堵住了,但又不是。
好半晌,周景肆低低歎氣,眼睫下壓,垂著眼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小姑娘頭頂。
萬千情緒也隻是匱乏的說出一句話,“我很喜歡,也很高興。”頓了頓,低聲。
“謝謝你啊,溫小紓。”
這是他過得最好的一個生日。
溫紓彎了彎唇,不用謝,你喜歡就好啦。
她又完成了一個願望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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