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一次是禮貌,被反複問,耐心實在有限。
不耐煩的勁頭兒上來,隨口說了一句不喜歡你,怕糖尿病,沒到第二天就被論壇傳成分手原因是因為喜歡的奶茶甜度不一樣。
他每拒絕一個,不出半天,論壇就能傳出比上次更離譜的傳聞,萬變不離他的渣。
最離譜的一次是去年期末那幾天,有位同學天天借著團關係有問題來學生辦晃悠。
周景肆從小受的是君子教育。
周母是很溫柔的女人,更是一個溫柔嚴肅的母親。
從小給周家兄弟兩人灌輸的教育理念中,關於待人接物,最重一條就是君子。
所謂君子,首先,對待女性要有最起碼的尊重。
不喜歡就要拒絕,但不能不尊重。
周景肆從來不認為他對自己所受這份教育的成功性有多高,因為他本身就是個混球。
還是個叛逆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混球。
可刻在骨子裡的底線,讓他對女性這種生物,除了表現得冷漠疏離外,一般不會說過分的話。
那個女同學自己不務正業,缺勤逃課,耽誤期末考試,掛了科,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跑來學生辦試圖來個道德綁架。
周景肆是懶,懶得管這,懶得管那,偶爾也當個怨種,比如撿回翠花跟秦驍。
但這不代表他沒脾氣。
而且,這倆,一貓一人,有個最大的共同點——
都是公的。
他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更彆提“完美”這倆字。
換句直白的話說,他少爺出身,錦衣玉食,毛病多,比誰都龜毛,比誰脾氣都大。
為了這種無所謂的感情耽誤自己,在周景肆看來,是最讓人看不起的行為。
他說話毒起來比刀子還利上幾分,字字句句殺人誅心。
那位心存僥幸的同學掛了科還被冷諷,什麼心思都沒落著,哭得梨花帶雨跑出去。
傳到論壇上,就理所當然變成主席因為女朋友掛科,不想耽誤她學習提出分手。
類似於這種簡直數不勝數。
八字不合、甜鹹口味不對、手機型號、王者段位不匹配、生日太近等等,什麼離譜的說法都有……
而這些,跟他周景肆有什麼關係?
千萬張嘴千萬個說法,他不是神,沒辦法堵住彆人嘴巴,也控製不了他們的思想。
他是十九歲,不是九十歲。
這是個年少輕狂到徹底的年紀,有些事情處理的不夠完美,也是該被容錯的。
隻要不觸碰到他的切身利益,那就跟他沒關係。
倘若他沒有這張臉,那麼他再優秀,成績再好,她們眼裡也不可能看得到他。
心知肚明,所以更清醒。
他從來不屑這些。
可這一刻,他突然就想起那次新生聯誼,在後台陸以晴走前說的最後那段話。
她說他會遭報應。
——“周景肆,你記著,等你遇上你喜歡的女孩那一天,她就是你的報應。”
嗤。
好的不靈,偏偏壞的靈。
報應他啊。
欺負他家姑娘乾什麼。
周景肆脫力般抵靠著床畔,微側過臉,顫著手指輕輕握了握小姑娘垂過來的手。
指尖柔軟溫暖的觸感,仿佛讓他找回了些力氣,他抬起手臂擋住臉,遮去眼底控製不住的紅。
半晌。
他低低的、啞啞的嗓音,染著顫抖和哽咽。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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