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隨意亂翻看彆人東西的人,這點她很清楚,在平時他從不在她聊天時候不經過同意就看她手機界麵就可以看出來了。
所以這日記本,肯定是因為某種原因,出現在了他麵前,並引起了他的注意。
還讓周景肆察覺到了內容跟他有關。
不然他不會看。
溫紓皺了皺眉,腦海中隱約閃過半敞著的背包被扯下床,她掙紮著要藏日記本的畫麵。
不由得有些頭疼。
她平時確實把這本子看的挺重要的,去哪兒都放背包裡帶著。
而這本子裡,記錄的全都是她的少女心思。
對她來說非常重要。
如今猝不及防的被他看到了,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羞赧,慌亂,但很明顯——
這本日記對周景肆的影響好像更大。
他看起來格外頹廢,簡直快有自閉的傾向了。
溫紓是知道的,周景肆很疼她,平時就對她照顧的麵麵俱到,比拿她當成小公主來慣還要過分些。
這個本子裡的內容,就連她,每每回看的時候,不論多少遍,都仍覺得又苦又澀,那些日子過得並不好,不僅僅因為暗戀。
更因為她太久太久的沉浸在想念媽媽的情緒裡。
所以她已經很久不往回翻看了。
她如今住在他的蜜罐裡。
“阿肆,”溫紓抿了抿唇,動作輕緩的跪坐在他麵前,儘量把嗓音放軟、放到最柔和,溫聲說,“你抬起頭看看我,好嗎?”
“……”
溫紓安靜耐心的等。
不知道過了多久,沉默寂靜的男生才終於有了動作,手臂從頭頂垂下,緩慢抬起頭來。
溫紓看清他的模樣,眼睫微顫,心尖猛的縮緊。
向來意氣風發的男生眼底通紅,神色疲憊複雜,漆黑的眼竟浸著濕潤脆弱和痛意。
“阿肆……”
溫紓驟然紅了眼眶。
他住在她的神壇上,是永遠不會墜落的月亮。
何時這樣狼狽過?
周景肆見小姑娘眼圈霎時變得紅紅的,這才有了動作,顫著指尖蹭了蹭她潮起來的眼角。
開口時是不太好聽的啞,他又閉嘴。
好久,才輕輕環抱住她,低聲說,“寶寶,不哭。”
他已經好疼了。
所以,寶貝,就不要再哭了。
溫紓跪坐在地毯上,矮了周景肆不少,這麼被他一抱,便得抻著腰往前傾,有些使不上力氣,埋在他胸口。
聽到耳邊男生嗓音低低的,又沉又啞。
“溫小紓,我做噩夢了。”
“嗯,”溫紓抓著他衣袖,仰了仰頭,杏眼還是潮潮的,掠過他眼尾的紅,白淨的臉上卻露出溫柔的笑,柔聲問,“說給我聽聽?”
周景肆垂下眼睫,看著她,他眼底布滿血絲,暈的很紅,溫紓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夜沒睡,心疼的眼眶又有些控製不住發熱。
無論到什麼時候,她都是見不得他不好的。
生病不行,難過也不行。
可她心愛的少年哽咽著埋在她耳畔,小聲說,“……對不起。”
溫紓便知道,他不僅一夜沒睡,還掉了眼淚。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那段漫長且見不得光的暗戀,竟然會以這樣的形式在周景肆麵前徹底攤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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