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淺……
安淺咬了咬唇,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似的看向窗外,僅僅隻是答應了拍照而已,有那麼誇張嗎?動不動就誇她…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不讚同的聲音聽多了,後來有人誇都會下意識抗拒,否認。
安淺是農村長大的,她並不覺得村裡人淳樸,她覺得哪裡的人都一樣,同樣是人,人類的喜怒哀樂、羨慕嫉妒恨都一樣,哪裡分城市、農村之分,哪裡分市、省之分。
有的鄰居最會看人下菜了,很現實,哪家大人混得不錯,掙得多,那就會對那家孩子也會親切、好上幾分。
像她家這種,父親妻管嚴,也沒幾個錢給奶奶,所以她和奶奶日子過得艱難。她至今還記得,村裡大叔的女兒嫁到外地,據說嫁給了挺有錢的家庭,那女兒帶著六七歲的兒子回來,戴著的項鏈都是好幾百,幾百塊在安淺小時候,可真多啊。
那小孩兒很可愛,她很喜歡,陪著玩了一天,上坡她背,下坡她抱,結果項鏈丟啦,理所當然怪她拿的。
就她疑點最多,什麼疑點?
窮。
那孩子的媽媽也沒怎麼她,就恨恨地盯著她,說了一句話:壞東西。
還有很多這類的小事情。
這些小傷害,隨著時間的流逝,好像已經消失了。
但事實上,隻要發生過的事,就不會消失,隻有短暫的遺忘,它真實存在過,就會一直在,終有一天會再次想起來。
因為它已經融入一個人的骨子裡,混進人的血液裡,成為了那個人的一部分。
能消滅掉麼?
能。
隻需徹底換掉骨血,如重獲新生。
安淺不知道薄向承為什麼那麼喜歡誇她,最讓她無法抵抗的,是他的認真。
有些人說話會讓你覺得油嘴滑舌,一聽、一看就知道是假話。
可薄向承不一樣。
他的誇獎好像都是發自內心的,總是讓人猝不及防。
安淺忍不住想,她真的有那麼好嗎?
但不可否認,人都喜歡聽好聽的話。
和這樣的薄向承待在一塊兒,她輕鬆許多,難以想象,最開始的那一個月的他,和現在的他是一個人。
該不會…
安淺眸子裡閃過一絲古怪。
這人不會被奪舍了吧?
她偷偷扭頭看了一眼認真開車的男人,心裡亂七八糟的想著。
薄向承突然開口,“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看老公,天經地義。”
安淺翻了個白眼,直接看向窗外了。
窗外倒退的風景,比他好看多了。
最離譜的是,這人說著這種話,語氣卻是一本正經。
半小時後。
到了總部大樓。
安淺還是第一次來薄家公司總部。
據說大樓足足五十層,整體是玻璃外牆,大樓門口,時常有穿著體麵的男女進出,下了車,一陣寒風刮過,安淺握緊了白色小包。
“走吧。”
安淺和他並排著走了幾步,薄向承突然停住腳步,胳膊動了動,“挽著我。”
“喔。”
安淺挽住他的胳膊。
薄向承眸子微亮,滿意了。
安淺是她老婆。
不是他的生意夥伴。
進了大樓,薄向承拉著她去了前台。
安淺默默地跟著走,巨大的前台站在四個漂亮的小姐姐,她清楚地看到幾個小姐姐的眼神有些震驚。
“薄總—”
“薄總好—”
薄向承淡淡點了點頭,隨即道:“記住,這是我老婆,以後她來公司不用預約。”
“啊…好的,薄夫人,你好。”
“你好,薄夫人。”
安淺微笑點頭,“你們好。”
夫妻倆轉身走了,前台幾個姑娘瞬間炸開了鍋,“天哪!薄總怎麼英年早婚了!!”
“薄總居然真的結婚了,之前那個微博是真的?!”
“嗚嗚嗚老板娘好漂亮,好溫柔,薄總就喜歡這種女人嗎?”
“嗚嗚我還把裙子裁短一截,現在身體冷,心也冷。”
“我咋覺得,老板娘是不是懷孕了?”
“誒?有嗎?剛才隻顧著看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