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阜眯起雙眼,眼中滿是怨毒與不解,死死地盯著葉青。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葉青究竟是如何精準無誤地找到白眉以及自己的藏身之所的。
曼巴縣雖說不算大,但也絕不算小,想要在這茫茫人海中尋到自己,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突然,他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猛地回過神來,扭頭看向坐在沙發上,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的唐偉,咬牙切齒道:“是你……”
唐偉神色尷尬,嘴角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苗阜,我也是被逼無奈啊。葉青這邊一動手,鮑主席那邊立刻就派趙毅包圍了唐家老宅。如果我不聽趙守成的話,唐家上下幾百口人,全都得死。”
苗阜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已經機關算儘,卻萬萬沒想到鮑主席竟然會使出這般手段。
這顯然是鐵了心要與葉青聯手,在佤邦境內徹底鏟除電詐勢力,甚至不惜違背佤族老族長的臨終遺言,也要乾掉鮑駿豐,把佤邦傳給自己的兒子。
葉青微微歎息一聲,緩緩開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苗副主席深諳這個道理,所以一直不願將苗族遷居到邦康。鮑主席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深深地看了苗阜一眼,目光之中似有深意,“即便我未曾出現在佤邦,鮑主席也絕不會把佤邦交到鮑駿豐手上。
他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動,是因為他心裡清楚,電詐這種禍國殃民的勾當,遲早都會被徹底清除。他一直在等一個時機,一個能夠徹底扭轉局勢的時機。”
苗阜滿臉震驚,眼睛瞪得滾圓,死死地盯著葉青,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這個消息對他而言,猶如五雷轟頂,實在是難以接受。
佤族的老族長在這片土地上德高望重,周邊的少數民族對其馬首是瞻。
當年老鮑起兵之時,正是憑借著老族長的威望,才能一呼百應。
而老鮑又是個極為孝順之人,對老族長的話向來言聽計從。這些年來,他更是不遺餘力地提拔鮑駿豐,讓鮑駿豐年紀輕輕就成為了佤邦聯合軍的副司令,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正因如此,在整個佤邦,乃至周邊的政府軍以及其他少數民族眼中,鮑駿豐早已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代佤邦之王。
葉青麵帶微笑,看著麵如死灰的苗阜,繼續說道:“你們這群人,在老鮑眼中,不過是一群上躥下跳的小醜罷了。就算沒有我,你們又怎麼可能玩得過老謀深算的老鮑?這便是為什麼他能穩坐佤邦主席之位,而苗德厚卻隻能當個有名無實的掛名副主席。王者與部族的族長,是有著本質區彆的。”
他微微頓了頓,再次歎息一聲,“老鮑不僅是王者,更是一位梟雄。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又怎會輕易拱手讓給侄子?親生兒子難道不比侄子更親……”
唐偉在一旁聽著,心裡覺得好笑,卻又絲毫不敢表露出來。
葉青可以毫無顧忌地調侃老鮑,但他卻沒有這個膽量。自從唐一德率領國軍後人在邦康定居下來之後,他們所有人的性命,便都掌握在了老鮑的手中。
苗阜扭頭看了一眼黑眉,壯著膽子說道:“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想怎樣?不敢動手嗎?”
葉青輕輕搖了搖頭,嘴角依舊掛著那抹淡淡的笑容:“我隻是想請你們一同欣賞一場彆樣的煙火。”
“煙火?”苗阜的話剛出口,便見遠方的樹梢之上,突然射出一顆鮮豔的紅色信號彈。那信號彈拖著長長的尾巴,瞬間劃破夜空,顯得格外醒目。
隨著信號彈騰空而起,曼巴城外驟然響起陣陣尖銳的呼嘯之聲。
夜空之下,一枚枚火箭彈如同離弦之箭,從城外飛速升空,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道明亮而又帶著幾分詭異優美的弧線,如同流星火雨,朝著城西的富人區砸落。
城西富人區,恰恰正是苗族的主要聚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