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已經昏死了過去!
顧燕笙“啪”的一聲丟下手中木棍。
抬起眸的一瞬間,那抹幽藍消褪的乾乾淨淨。
她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嗓音嘶啞的看向陸瑾寒的方向:“這樣證明,可以麼?”
靜!
死靜!
林恒和程辭,死死的瞪大眼睛!
月光籠罩著女人恬靜嬌嫵的臉龐,林恒和程辭卻仿佛透過這張臉,仿佛看到了一個小惡魔。
半晌。
陸瑾寒緩緩的走到了她的麵前,單手,微微抬起她的下頜,眯眸,居高臨下的審視著這張臉。
她的模樣比18歲那年還要明豔無比,尤其是那雙眼睛,更加澄澈無辜。
……但她好像有哪裡變了。
說不上來。
頓了頓,他深邃的麵容和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任何情緒:“真狠。”
顧燕笙唇角扯出笑:“不及九爺。”
良久。
“回去吧。”陸瑾寒將視線從她的臉上收回,淡淡吩咐道。
林恒聽命,回到駕駛座。
程辭看著馮德楊的身影,猶豫著又問了句:“那這個人怎麼辦?”
陸瑾寒陸瑾寒掃過地上如死屍一般的馮德楊,唇角微掀:“明天通知顧家來領。”
“是。”
陸瑾寒轉身便上了車。
不知為何。
明明剛才見到的是那樣驚世駭俗的場麵,男人的情緒和氣息卻逐漸變得沉穩平靜下來,平靜的讓程辭和林恒覺得像是一頭凶猛的野獸被順了毛……
顧燕笙站在原地沒動。
她抗拒的模樣,讓男人的臉色瞬間又冷了下來,“既然不願意上來,那就走回去!反正這裡離醫院,也不遠。”
程辭掙大眼睛:“boss……”
這裡可是西郊……
說不定附近還有野禽出沒!
陸瑾寒睨了林恒一眼:“開車。”
林恒不敢違抗命令。
隻能發動引擎。
布加迪在顧燕笙的視野中,揚長而去。
大地安靜了。
顧燕笙側眸,看了一眼地上馮德楊暈過去的身影。
至於這個馮德楊。
他這樣的人斷了命根子。
也算是……為民除害。
半晌。
她深吸一口氣。
她這輩子,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
可鐘雅嫻嫌她鄙薄。
陸瑾寒說她低賤。
所有人說她下作。
五年牢獄、養父、還有孩子。
都是因果。
這世上未曾有人善待她半分。
從今往後。
顧燕笙,不做好人。
借著月色,靠著依稀的記憶,緩步的往回走。
晚風很冷,如刀子般吹在她的身上,卻讓她更加清醒幾分。
……
布加迪車上。
車廂內的氣氛並未因為顧燕笙不在而緩和。
程辭和林恒兩個人一路膽戰心驚。
直到回到了陸家老宅。
陸瑾寒剛進門,家裡的傭人接過他的外套,一隻到了他膝蓋的小包子忽然衝著他的身上撲了過來,抱住了他的大腿,嗓音清脆:“粑粑!”
陸瑾寒嗓音低沉,麵色矜冷:“怎麼了?”
小祁越抿著小嘴輕輕放開他,小臉上有些委屈。
陸瑾寒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態度沒有收斂好。
在這個小家夥出現在他的世界之前,他便一直是如此般矜漠孤冷,生人勿近。
但是——
四年前。
陸翰庭在一個雨夜裡,將一個繈褓中的嬰兒抱回了老宅,甚至將他遠在澳大利亞蜜月的父母都驚動了回來。
剛帶回來的那天,小家夥發了很嚴重的高燒。
他忙於公務,其實並未對老爺子帶回來的這個孩子多看兩眼。
他隻覺得老頭子把不知道哪兒的嬰兒帶回來,怕是想重孫想瘋了。
後來他還是被老爺子強製勒令回了家。
他被老爺子按頭親自喂這個小家夥喝藥,給這個小家夥換尿布,喂奶,哄睡,睜眼閉眼都是小孩子的哭聲。
那應該是他人生中最難以啟齒的幾天。
小家夥熬了過來。
小家夥病好了之後,他隨手趁著陸翰庭不在,隨手安排人將他送往了帝都最好的孤兒院。
可是老爺子當天回到家知道這件事後對他大發雷霆。
並給他甩出一份親子鑒定書。
該怎麼形容陸瑾寒當時的心情呢?
難以置信。
滿臉震驚。
波濤洶湧。
小家夥當晚被人抱了回來。
他立即又吩咐親信重新做了一份親子鑒定。
99.9。
那是陸瑾寒第一次重新正視這個小家夥,這個……他的種。
此後。
他的一身戾氣與陰鬱,隻要一碰到這個小家夥,便會立即消散得乾乾淨淨。
小家夥很淘氣,很固執,但是他這幾年來,他早已身經百戰,百煉成鋼。
但是今晚。
因為那個女人。
竟然在小家夥麵前,初次失控。
他微微俯下身,捏了捏小家夥的臉,眸底冰雪消融,泛著一絲絲溫柔:“怎麼了?”
小祁越被粑粑的態度哄好了。
小聲囁嚅道:“我新自學了首月光,我演奏給你聽,好不好?”
陸瑾寒點頭:“嗯。”
小家夥牽著粑粑的大手,將他拉到了鋼琴房。
陸瑾寒坐在一旁。
小家夥在鋼琴架前坐下。
一曲月光,緩緩流泄於小家夥的指尖。
瑞士的琉森湖,湖麵上水波蕩漾的皎潔月光。
澄澈,聖潔,不染。
五分鐘後,琴音戛然而止。
陸瑾寒走到小家夥身邊,“不錯,有天賦。”
豈止是有天賦。
陸瑾寒百思不得其解。
區區不到五歲的孩子,天賦……怎麼會高的這麼離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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