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垂著眸,坐在那張螺旋式座椅之上,他身上穿著一件煙灰色的西服,光線斜灑在他俊美無儔的麵容上,更襯得他容顏深邃,氣場冷冽無比。
聽到麵前的動靜,他抬眼,看了過來。
“說吧。”男人淡勾著薄唇,審視著她,明知故問道:“到這裡來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求你,幫我找一個人。”
“哦?”陸瑾寒骨節修長的指尖一下一下的點在桌麵上,“找誰?”
“一名……名叫傑克遜的醫生。”顧燕笙說道:“我想找到他,來救我的父親。”
男人眯了眯眼,似乎是來了興致,“那你說說,我憑什麼要幫你?”
半晌,她艱難的闔動了喉嚨:“……你想要什麼,隻要我有的,都可以給你。”
“可你身上,還有什麼?”陸瑾寒淡淡反問。
顧燕笙垂眸,良久,才啟唇:“……我的命呢?”
“命?”陸瑾寒忽然低聲笑了笑:“你的命太賤,我要來有什麼用?”
空氣一僵。
男人徹頭徹尾的羞辱直逼她的渾身。
她的確沒有資格要求陸瑾寒為她做什麼,而如今,這是她最後的垂死掙紮。
可……她還不甘心。
“……我求你。”她硬著頭皮,放棄自尊,喉嚨滲著血珠般嘶啞。
男人摸著下頜,深邃的眉眼一瞬不瞬的凝睇著她恬淡溫順的臉。
果然,她不衝他怒目相向的模樣,要順眼多了。
他挑著眉,“你拿什麼來求我?”
顧燕笙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的攥緊。
如今的她,還剩下什麼?
半晌。
她的手,在她腹部那裡一撫而過,“如果……如果你願意幫我,我就告訴你一個,你不知道的秘……”
“你的事,與我無關。”陸瑾寒毫不留情的打斷她。
顧燕笙的脊背,有一瞬間,在發抖。
“出去!”陸瑾寒垂下眼簾,從她身上移開視線,“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將近五月的天,還帶著陣陣的寒意。
顧燕笙覺得渾身刺骨的冷。
她知道會被拒絕,但是當一切發生在眼前之時,她還是覺得心臟痛的像是要撕裂窒息。
顧燕笙淚水決了堤。
她死死咬著下唇,終於起了身。
她走後,辦公室內,男人周身的氣壓卻更沉了。
他一定不可以再見這個女人。
她的出現,總是讓他有一種失控感與無力感,她總能讓他自持地冷漠與沉穩統統被打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煩躁與滯悶。
他絕不能再見她!
顧燕笙渾渾噩噩的走出了辦公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