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允笙緩緩轉過眸，看向她。
小祁越一張小臉全然怔住。
“這麼看著我乾什麼？”顧曼妮抱著胸，譏諷道：“你以為這件事誰都瞞得住嗎？我告訴你，從你和陸瑾寒發生那件事，再到你懷孕，監獄內生下那個孩子，我全都知道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麼？”席允笙眉眼輕掀，嗓音幽冷，“那你還知道什麼？”
顧曼妮輕笑了聲，“我還知道的不少呢，比如……那個孩子是陸瑾寒的，他叫樂樂，快樂的樂。比如那個孩子後來病入膏肓，無藥可醫，被強製送走。”
頓了下。
她俯下身，湊近她，猶如看好戲般看著她的眼睛，捕捉她眼底似龜裂似痛苦的神色，彎起唇，低聲：“比如……他還活著。”
空氣靜悄悄的。
席允笙瞬間猛烈掙紮！
她死死盯著她，喉間發出如野獸般的嘶鳴：“告訴我，他在哪兒？！”
顧曼妮笑盈盈的後退一步，捂嘴輕笑，“真是難得，這可是這麼多年我第一次在你臉上看到除了漠然以外的神色。”
席允笙眸光緊緊的鎖著她，那眼神仿佛淬煉了寒冰，仿佛要將一切都絞殺個乾乾淨淨！
小祁越第一次見到媽媽露出這樣的神色。
他嚇壞了，想喚她。
唇畔卻顫著失了聲。
他從未像這一刻如此強烈的感受過，他就要失去媽媽了。
顧曼妮見此，卻笑得更暢快了，“你想知道？我也不是不能告訴你。”
她招手吩咐兩邊，“鬆開她。”
趙強皺眉，“你想做什麼？”
“怕什麼？”顧曼妮眉眼譏誚：“鬆開她的手，把她的腳捆上，我不信她還能跑了？”
手下照做之後。
顧曼妮拿出一把匕首，丟在席允笙麵前，“隻要你現在殺了這個野種！我就告訴你，你兒子的下落。”
匕首在夜晚星空微弱的光芒下，泛著冰冷的陰森寒光。
席允笙全身血液僵住。
顧曼妮繼續循循善誘，仿佛在她耳邊下著蠱惑人心的咒語：“你放心，都到這種地步了，我沒有理由再騙你。等你殺了他，我立刻就將你兒子如今姓甚名誰，住在哪兒告訴你，說不定等你活著出去，你們母子就能團聚。”
“動手，動手啊！”
趙強看著這一幕，喜聞樂見的沒有阻止。
他們暫時不能對這小孩下手，可是要是換了這女人呢？
席允笙身後，小祁越眼眶通紅，全身顫抖。
原來媽媽的孩子，叫樂樂嗎？
原來，樂樂也是爸爸的孩子嗎？
小祁越今年八歲了。
該懂得，他也都懂了。
他顫著聲線，喚了聲，“媽媽。”
淚水從他眼角滾下，“……無論你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不會怪你。”
“謝謝你，願意做我的媽媽。”
席允笙將指甲掐入指尖，她轉頭將小祁越抱住，淚水如斷了弦的珠子一樣，“寶貝，不要胡思亂想，我這一輩子，絕不會傷害你。”
也不許任何人傷害你。
小家夥顫栗的身子在她懷中逐漸被安撫。
他全身心的依賴她。
顧曼妮看見這一幕，隻覺得刺眼無比！
她本想等這個賤人親手殺了陸祁越後，再將那個塵封多年的秘密告訴她，然後親眼看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她們還是沒有母子相殘？！
為什麼她明明不知道這是她的兒子，她卻還是要要護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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