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是熙攘的人群。
男人那雙黑曜石般的眸,正含笑脈脈的注視著她。
席允笙伸手,將他推開。
卻沒推動。
他卻更加得寸進尺,將她輕壓在那棵樟樹上,薄唇掃過她的耳垂,“在等我嗎?”
周圍人群時不時有人朝這邊看過來。
就連吳老師,都衝這邊掃了眼,然後耳根微紅的催學生們繼續向前走。
席允笙想將腦袋埋進地裡:“陸瑾寒……這裡是小學。”
陸瑾寒輕笑,“嗯,我知道。”
席允笙道:“你是在影響校容。”
陸瑾寒骨節修長的指尖勾纏起她耳邊的一綹發絲,語調有些漫不經心:“我是這所學校的股東。”
“………”
就在男人的薄唇即將碾到她的唇角時,席允笙倏地趁其不備,將一把將他推開,轉身冷冷的向前走。
“等等。”
身後傳來凜冽男音。
席允笙置若罔聞。
她想。
現在的他們,沒什麼好談的!
陸瑾寒忽然道:“你不想見祁越了?”
話音剛落。
席允笙驀然頓住腳步!
陸瑾寒薄唇虛勾了下,緩緩走到她麵前,吐出了一句,“老婆……想見祁越,就跟我來。”
他徑直走在她的前方。
行至十來米。
他又頓住回眸,“還不跟上?”
席允笙緊盯著男人的背影,掐緊了指尖。
隨後邁步跟上。
男人出校門,走到那輛邁巴赫麵前,特地停下腳步等她,等她走到這邊,他骨節修長的指尖,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席允笙攪緊手心。
陸瑾寒喉間溢出低低的嗓音,衝她輕哼:“嗯?”
大灰狼下了誘餌。
等著小紅帽上鉤。
席允笙猶疑兩秒,上了車。
陸瑾寒心情極好的關上車門,順便上車,踩下引擎,離開聖德小學的門口。
“你要帶我去哪兒?”
席允笙在車上,側眸看了他一眼。
陸瑾寒目視前方:“不回陸家,怎麼看望祁越?”
也是。
席允笙覺得自己是多此一問。
黑色的邁巴赫勻速行駛在交通乾道。
席允笙沒再說話。
她望著窗外減退的風景,忽然慶幸自己向他隱瞞下了祁越的身世。
現在他不知道祁越是她的孩子,便這樣脅迫她,要是知道了,必然更加肆無忌憚!
陸瑾寒忽然趁著等紅綠燈的機會,掏出車台上的煙,拿起打火機,“嘎達”一聲,點了根煙。
尼古丁縈繞鼻尖。
席允笙素來不喜歡這個味道:“放下。”
陸瑾寒動作一頓,衝她瞥了眼,男人的舌尖抵了抵臉頰,隨後,不大痛快的伸手將煙撚滅。
“你前些天還為了尋找樂樂殫精竭慮,甚至在大雨裡也不願意回去,現在怎麼像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席允笙身體驟然緊繃。
“……那個叫林朔的孩子,不是我的樂樂。”她心底慌張,語調卻極為平靜,瘋狂的找著托詞,“我也已經想清楚了,我的樂樂早就已經不在了,又何必再自欺欺人,更不能……再傷祁越的心。”
男人聲音低沉莫測,“……是麼?”
他腦中閃過吊橋,她瘋了般將匕首紮進顧曼妮右眼的模樣。
樂樂是她多年執念。
……她會這樣輕易放棄麼?
約莫二十分鐘後。
邁巴赫停在陸宅的雕花大門前。
席允笙深吸一口氣。
為了見她的寶貝。
做什麼她都願意。
她剛打算推開門下車,卻發現……門竟然被鎖了。
饒是她脾氣再好,此刻也有點上火:“陸瑾寒,你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陸瑾寒麵不改色:“你過來親我一下,我就讓你進去見他。”
“……?!”
她眉頭皺的死死的,冷笑道:“陸瑾寒,你不要得寸進尺。”
“老婆……這怎麼能算得寸進尺?”他皮笑肉不笑:“這分明就是我在跟你做交易。”
席允笙將後槽牙咬的嘎吱作響!
偏偏這時候男人還將臉頰湊近她旁邊,嗓音邪氣的很:“來吧。”
她沒動。
男人從後視鏡中看著她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空氣中靜了三秒。
席允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一轉臉,紅唇輕輕印了上去。
男人恰巧這時也將臉轉過來。
雙唇相貼。
他的大手驀地圈住她的腰肢,將她摟緊,腰身貼近,她小小一隻,像是整個人撲進了她的胸膛。
粘稠的如同沼澤一般的氣息將她淹沒。
她鼻尖全是他的氣息。
良久。
他將她逼到口紅淩亂,衣衫不整,才終於鬆開她。
席允笙氣喘籲籲。
“可以開門了麼?”
剛一出聲,她的嗓音竟無比嘶啞。
陸瑾寒好心情的笑了笑,隨後打開車鎖,席允笙擦了下自己的口紅,又整理衣服,才下車。
陸瑾寒進了門,隨手將車鑰匙交給傭人。
席允笙跟在他身後走進客廳。
陸家的客廳內很安靜。
陸瑾寒低聲解釋:“祁越的爺爺奶奶現在在醫院看護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