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涼。
行道樹的葉子變黃,悠然飄落。
虞曲生的案子還未審判,被羈押在京郊的看守所。
江瑾和厲雲霆走進去,在探視室等了五分鐘左右,虞曲生就被帶過來了。
她抬眸看去,這個男人哪怕是在這種地方,身上的氣質依然沒有改變,和周邊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虞曲生的目光灼灼看著江瑾。
他的眸子裡滿是不可置信,喃喃開口道:“瑾,沒想到你竟然會來見我。”
江瑾抿了抿唇道:“我想問你一些事。”
虞曲生的眼皮微微動了動,看向厲雲霆:“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厲先生若是在這裡,我無可奉告。”
意思就是,讓厲雲霆出去。
江瑾輕聲道:“老公,你就在門口等我好嗎?”
她從未在第三個人麵前這麼喚過老公兩個字,厲雲霆知道,這是她故意說給虞曲生聽的。
他心中安全感十足,站起身,摸了摸她的頭發道:“好,我就在門口等你,有什麼事叫我。”
這間探視室有監控,最關鍵的是,虞曲生的手被手銬鎖著,翻不出什麼水花來。
門輕輕被合上,屋子裡異常安靜。
江瑾還沒開口問,虞曲生就道:“你是想知道另一個世界的事嗎,我可以算出來,不過需要你的一滴血。”
他將被手銬鎖住的手抬起來,放在桌子上,低下頭,食指沾了一點口水,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奇奇怪怪的符號。
“滴一滴血在這個符的正中心,我可以告訴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事。”
江瑾沒有猶豫。
她咬破自己的食指,擠出一滴血落在桌子上。
桌子上畫的那個符的痕跡漸漸淡去,血光卻越來越盛。
虞曲生的手指撚了撚那滴血,眼睛閉上,大概過了一分鐘還是兩分鐘,他睜開了眼睛。
“瑾,你在另一個世界,因為車禍,變成了植物人,已經昏迷不醒半年了。”
轟!!
江瑾的腦子猛地炸開。
也就是說,她做的夢並不是夢,而是另一個世界正在發生的事。
她呆呆睜著眸子。
如果夢是真實的,也就是說她的父母如今在為她的醫藥費而頭疼。
一個月十八萬的醫藥費,摧毀了一個正常普通的家庭。
而她現在呢,身為孟家大小姐,一件禮服的價格就遠遠超過了十八萬,銀行卡上的餘額是一個天文數字。
她在這裡享福,而父母卻在受苦。
還不如她出車禍死了,這樣父母就不會再為她奔波了……
她喃喃問道:“那你能算出,另一個世界的我什麼時候死?”
她寧願一了百了,也不願意兩個年過半百的人一生不得安寧!
“你和江家夫妻親緣未了,那具身體也不會真正死亡。”虞曲生緩聲開口道,“不過你也不必歉疚自責,如果不是你,這對夫妻二十八年前就失去了女兒。命格書上寫了,他們的女兒一生下來就該夭折,正好我將你送過去,所以他們擁有了一個健康的女兒。”
江瑾低低垂著頭。
如果虞曲生沒有乾涉命格,那爸媽二十八年失去女兒之後,一定還會再生一個孩子。
而不是耗儘心血養大女兒,在女兒二十八歲的那一年,失去女兒……這種痛苦,一般人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