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情人樹前佇立了半個月,那株情人樹渾身冒樹疙瘩,終於承受不了這樣惡心的注視,化身為一個少年,凶神惡煞的朝明音喊:
“死和尚,你一直盯著我乾什麼?怕不是愛上我了?”
明音問他,“那日你為何開花?”
少年扭扭捏捏,蠻是不好意思的,“那日你身邊站了個煞是好看的姐姐,我在極南之地從未見過這般冰雪靈秀的人兒,心中甚是歡喜,我一歡喜,身體就不受我控製,胡亂開花了……”.81.????
明音,“……”
所以景紗說,她心中無情,隻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而已,竟是真的。
她沒有愛過他,他隻是她無聊而漫長的生命中一個可有可無的消遣而已。
看著這個消遣落入她編織的情網,她沒有半分情動,隻覺得好笑。
明音從前悲憫這世間蒼生,總覺得他們短短幾十載的人生,卻要經曆生老病死,悲歡離合。
他也悲憫那些修仙者們,窮其一生想要打開那道天門卻到死都是遺憾。
可現在他才發現,,該被悲憫的,應該是他。
情人樹還告訴了他一件事。
如果一起看情人樹花開的兩個人,如果其中一個有情其中一個無情,那麼,有情的那個人就會受到情人樹詛咒,永生永世都不能離開無情之人的身邊,否則將要承受如同十八層煉獄一般的相思之苦。
所以,他無法離開燕春館,不是景紗在對他下了禁製,而是她把自己的一縷神識放在了燕春館,用這一縷神識,以相思之名,將他永久的困在這醃臢之地。
他沒有辦法離開,離的越遠,相思的折磨就越痛苦。
明音能忍受世上所有的苦難,因為從小所有人就告訴他,他是要成佛的人,成佛必定要經曆諸多苦難的。
可他現在才知道,他從前受的那些苦難,都不叫什麼,如今這相思之苦,才是世間最難熬最長久的苦難。
明明萬般折磨卻又甘之如飴。
所以,他又回到燕春館,不是高高在上的禪宗佛子,而是燕春館的頭號招牌,迎來送往,獻身紅塵。
直到有一日,一個散修來到了燕春館。
景紗用禁術隱匿了明音的行蹤,利用法術是根本不可能找得到明音的。
而無論禪宗還是仙門的人,都不可能自降身份來這種地方廝混,所以在燕春館這麼久,一直沒有遇上一個認識他的人。
這為他最後的尊嚴留了分體麵。
但那散修等有幸在禪宗見過明音一次,平時日也愛好男風,聽說燕春館裡有個俊俏的明音和尚,還隻當是這些凡人聽說了明音的大名,搞出來的噱頭。
哪知道見了真人,直接斯巴達。
“你是禪宗佛子明音?”
自那日妖女飛升後,明音也自此不見了蹤影,聽說禪宗到處找他,找了許多年都沒找到,這怎麼跑到凡間的煙花之地來了?而且還當起了小倌?
難道是為了體驗眾生疾苦?
明音低下頭,“施主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