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背屍工是黃頗最早帶著我做的,我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收屍的時候,他一步步比劃著交代我怎麼做。
接下來的兩年時間,我都是跟他搭檔收屍體的,沒想到此刻我居然要給他收屍,還不知道他到底死了多久。
也許他在遇到詭異女屍的當天,就已經死掉了。
黃頗的屍體被裝入收屍袋,捆紮好之後,中年刑警幫著我一起把屍體送上了一輛金杯車,他開車,讓我坐在副駕駛,一起朝著殯儀館趕去。
這輛金杯車是刑警隊專門運送屍體的車子,除了沒有刷成黑色,跟殯儀館的運屍車沒什麼差彆。
氣氛有些沉悶,我更是心亂如麻,腦子裡亂哄哄一片,都有些麻木了。
“你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寫個心臟驟停嗎?”中年刑警大概是想安慰我,故意找話題道。
“為什麼?”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因為這太奇怪了。
“有些案子還是挺邪門的,死者的死因也是無法用現代醫學去解釋的。就比如說明明身體上並沒有心腦血管疾病,但是極度驚嚇,也會死亡。這種情況,法醫該怎麼寫?”
“這的確很麻煩。”人被嚇死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並不是無稽之談。
“還有一些案子,就比如今天晚上咱們遇到的這個,法醫要怎麼寫死因?死者已經死了很久了,最起碼死了好幾天,這麼寫沒問題。”
中年刑警歎了口氣,繼續道:“可是監控錄像上,明明是今天晚上才死掉的,要是後麵有家屬來找麻煩,法醫這個記錄就會成為大麻煩。”
“家屬會鬨?”
“肯定會鬨啊。所以,有些屍檢是沒辦法寫真實情況的。心臟驟停,也算是法醫行業的一句黑話吧。那些不好解釋的,無法探明死因的屍體,都會以這四個字結案。”
“啊?還能這樣?”
中年刑警笑了起來:“這也沒錯啊。心臟驟停,人肯定是死掉了嘛,不管死因是什麼,心臟肯定是停跳的。”
一路閒聊著,車子來到了殯儀館。
中年刑警早已跟殯儀館這邊打好了招呼,車子進了院子,就有殯儀館的員工推著擔架床,在樓前站著待命了。
裝屍袋被放在了擔架床上,兩個員工推著擔架床就朝著火化間去了。
我跟著一起往裡麵走:不管怎麼說,一直以來,黃頗對我都很照顧,我總要送他最後一程。
中年刑警也跟了進來:“不看著這玩意燒掉,我心裡不踏實。”
黃頗的屍體很快被送上了焚化爐的停屍板,在我的執意要求下,推入爐膛,關上爐門,還有點火焚燒這些,都是由我完成的。
看著焚化爐裡熊熊燃燒的火焰,我在心裡默默說道:“兄弟,一路走好,我也隻能送你這最後一程了。”
火化間裡的其他人心情也都不太好,雖說他們跟黃頗的關係並不是特彆親近,可大家終歸是同事,再加上刑警隊給出的結果是猝死。
意外的突然和生命的脆弱,讓大家都有些感觸。
小孫把我拉到了一邊:“陳鋒,黃頗他這是怎麼了?怎麼那麼突然?”
正當我還在思索怎麼撒謊把這個事情給圓過去,焚化爐裡突然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響。
我轉過頭看去,發現熊熊火焰裡,黃頗的屍體正在掙紮扭動,仿佛想要鑽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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