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螢雪出來,收拾好後躺到床下。
熄滅幾處蠟燭後,屋子裡暗了下來。
盛暖正努力告訴自己不要跟小畜生一般見識,結果就聽到小畜生忽然開口:“艾薇?”
還敢叫她!
然後又是一聲:“艾薇……”
螢雪有些無辜,小聲說:“對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我這個年紀,靠忍耐根本扛不過去的。”
他小聲說:“你彆生我的氣了,剛剛離你太近,我有些受不了,我下次不敢了。”
盛暖差點氣笑了,沒理那個小畜生,自己閉著眼睛睡覺。
清晨醒來的時候,螢雪已經出門了。
不出所料的,木屋的門又上了鎖,盛暖又氣又好笑,轉身,忽然就看到窗戶玻璃上一閃而過的光暈。
她想起什麼,嘗試出聲:“魔鏡?”
片刻後,一道聲音響起:“尊貴的王後,您好。”
果然,跟著小畜生做了狗腿子了。
想了想,她問魔鏡:“螢雪現在在哪兒?”
原本隻是隨便問問,可下一瞬,她就看到一麵鏡子出現在麵前,鏡子上浮出光暈,然後,她就在鏡子裡看到了螢雪。
他在一個被冰雪覆蓋的山洞裡……
魔鏡說:“那是精靈洞穴,在幽暗森林深處,有很多精靈居住的洞穴,隻有精靈洞穴裡才有精靈果,隻是精靈洞穴不好找,洞穴外一般也都是荊棘籠罩。”
鏡子裡,螢雪身上又多了不少傷口,他往洞穴裡麵走去,那裡的牆壁上像是冰雕成的藤蔓上,有一顆晶瑩剔透的果子。
周圍,身高二十厘米左右的一群精靈撲閃著翅膀拚命想要阻止他,拿著小小的弓箭或者石頭飛在半空攻擊他,想要捍衛自己的果實。
不光是攻擊,那些精靈一邊攻擊一邊用又尖又細的聲音詛咒他……精靈是有特殊能力的生物,他們的詛咒會讓人陷入幻境,看到自己最害怕的東西。
盛暖不知道螢雪看到的是什麼,隻是能看出來他往前的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艱難。
可自始至終,他一步都沒有停下。
終於,他來到了山壁前,一把抓住那顆精靈果……與此同時,一道箭矢嗖得射穿他手掌。
盛暖的心重重一跳,然後她就看到,被射穿手掌,螢雪卻眼也不眨,緊緊握著那顆果子,小心翼翼把果子放進隨身帶著的銀質盒子裡後才鬆了口氣。
他仿佛沒看到自己被射穿後鮮血淋漓的手掌,唇角翹起,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意……
隨後,他在精靈們的攻擊和咒罵中走出山洞,穿過荊棘,一步步往木屋所在的方向走來。
一邊走著,他看到自己手上的箭矢,抿唇直接拔了出來……悶哼一聲後,他扯下一片衣擺把手掌纏住,然後繼續往前。
他一直往前走,兩次差點被怪物圍住,一次躲避一次拚殺,然後繼續往前。
看著他一步步往前走,盛暖才知道那個精靈洞穴距離小木屋有多遠,在她醒來之前的很多天,少年就是這樣一日日穿行在怪物叢生的幽暗森林裡,然後穿越荊棘叢,在精靈的詛咒中拿到替她治傷的果子……
等到天快黑的時候,螢雪終於回到木屋。
進門的一瞬,看到盛暖,少年眼底露出笑意:“艾薇,我回來了。”
盛暖看到他和昨晚一樣小心翼翼準備好第二天的藥汁,然後才坐下來。
身上比昨天多了許多傷口。
給他處理手掌的傷時,解開被血跡浸透的布條,看到那個猙獰的血洞,盛暖的手微頓,沉默不語。
螢雪輕聲安慰她:“沒事的,已經不疼了。”
盛暖嘴唇動了動,卻終是什麼都沒說。
怎麼可能不疼,他也是活生生的人,會流血,會痛苦……會傷心的。
重新包紮好傷口,盛暖抬頭看著螢雪,溫聲說:“明天出去彆鎖門了,我在屋子裡悶得慌,想出去走走。”
一句話,少年麵色瞬間僵住。
他眼睫顫動著,就好像一直刻意在隱藏的東西毫無預兆被戳破……嘴唇動了動,他艱難說道:“可是外邊很危險。”
盛暖靜靜看著他:“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自己也會注意安全的。”
螢雪沒說話,默不作聲去給她打熱水……
這天晚上,兩人都很沉默。
第二天,天剛亮,螢雪輕手輕腳的起床,盛暖也睜開眼。
看到她醒了,螢雪頓了一瞬,然後去廚房端出那碗藥汁。
盛暖接過藥汁,喝了口,十分清香……
螢雪乖順站在那裡……卻猝不及防被勾住脖頸,然後就被覆住嘴唇。
他驀然睜大眼僵在那裡,眼中寫滿了不敢置信,身體忍不住有些顫抖……。
螢雪手上的傷肉眼可見的開始恢複,可他卻看都沒看一眼,隻是直勾勾看著盛暖。
“艾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