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
燕江容看著盛暖:“不管你信與不信,我沒想過傷害你。”
盛暖差點被逗笑了:“殿下說笑了。”
燕江容神情微僵,隨即又道:“今日之事,本就是我有意等你成親,將你摘出去,我當初允諾你的,如今依舊作數。”
盛暖還以為他要說什麼,結果全都是這些可笑的廢話,她咂舌:“你們皇家爹不像爹兒子不像兒子整天勾心鬥角的,以為彆人家也一樣嗎?”
她搖頭:“你想害我全家,卻說沒想過害我,也著實太可笑了……”
燕江容神情難看,頓了頓,再度開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你能勸護國公交出兵權,我允諾你們盛家安然。”
盛暖簡直都要無語:“交出兵權?”
“若是在這之前,您那位父皇願意坦誠相待,即便是要盛家軍,我父親也未嘗不會答應……可如今,屠刀已經懸到我們頭頂,卻還想讓我們扔了自己的兵器?”
盛暖冷笑:“到了那時,恐怕我們才是真的任人宰割。”
畢竟,在這昏君麵前,但凡被他疑心過的,隻有死了他才會真的安心……
燕江容終於沉默下去。
半晌,他緩緩開口:“你們反抗不了的。”
盛暖嗤笑:“殿下說笑了,我們隻想苟且求生,又哪裡敢反抗呢。”
說完,她直接轉身:“多說無益,殿下慢走不送。”
到了這一步,能拖延的時間也都已經拖延了,她也沒必要再和燕江容虛與委蛇。
可剛轉身邁步,身後就響起燕江容意味不明的聲音:“那這個呢?”
盛暖回頭,就見他腰側掛著一截兔尾做墜飾。
燕江容舉著那兔尾,一字一頓:“臨安,當初你為我做的那些事,算什麼?”
盛暖嘖了聲。
當然是為了演戲拖延時間……要是老早打草驚蛇,怕是盛家也無法安然無恙至今。
她瞥了眼那兔尾,再度轉身走進安王府,頭都沒回。
身後,燕江容緩緩握住柔軟的兔尾,閉眼輕吸了口氣。
他告訴自己,通向至尊高位的道路本就荊棘遍布,崎嶇且孤獨,想得到,必須先習慣失去……
安王府後院,燕江玹坐在書房。
影衛輕飄飄落下:“主子,王妃回來了。”
燕江玹的神情這才略有緩和。
他坐在那裡等著盛暖來找他……他知道她憂心盛家處境,必定有很多話想問他。
然而,等了大半晌都沒人來,燕江玹的麵色頓時更冷了。
盛暖並不知道好集妹在等她,也壓根沒打算去找燕江玹。
一來,之前在馬車上她確實沒想清楚,心裡淩亂,可剛剛燕江容那一波操作反而給她提了醒。
正是因為剛出了這件構陷的事情,盛家短期內反而更安全。
如果楚皇在這個時候再對盛家動手腳,那就等於徹底將自己的遮羞布扯下來了……可那昏君明顯還想維持自己的明君形象,畢竟他還要考慮彆的臣子。
若是做的太肆無忌憚,那日後誰還敢替他賣命?
所以說,盛家眼下還是安全的……
再者,隻要一想到燕江玹可能是雙,盛暖就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再也沒了見到好集美的親切。
燕江玹在書房裡等啊等,沒等到盛暖來找他,卻先等到了宮裡的口諭,宣他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