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是何人所為,可不約而同的,所有人都像是不知道那件事的樣子,沒有一人提起。
宮門處的血跡洗刷乾淨後,就好像,那觸柱而亡的禦史與他的家人,從未存在於這個世間……
蘇長淵是先帝親選的督察院接班人,並非沒有血性……然而,上位者若敢執刀,身為臣子自當不懼粉身碎骨也肯化為兵刃替君王開辟清明。
可若是君王連拿起兵刃的勇氣都沒有,他們便是舍得一身剮,又能落得什麼?
可悲,可歎!
就在蘇長淵走到秦繼明身邊和往常一樣與他說話的時候,忽然,蕭家內仆慌亂奔出。
“不好了,不好了,長公主殿下與長樂郡主爭吵,雙雙落水了……”
等到攝政王一行人匆忙趕去的時候,盛暖和秦若蘭已經被人救上岸。
盛暖身上被小桃裹著鬥篷,隻露出濕漉漉的腦袋,對麵,秦若蘭同樣狼狽,身上披著蕭家小姐的鬥篷,正咬牙切齒:“盛暖,你居然敢踹我,我……”
正說話,看到自己父親,秦若蘭立刻迎上去一頭撲進父親懷裡:“爹爹,爹爹您要替女兒做主啊,盛暖她故意將我踹下池塘,嗚嗚……”
秦繼明狼子野心,對自己年過而立後才得來的小女兒卻是視若珍寶,如今看到女兒這副可憐模樣,心裡頓時就有些發寒。
可周圍具是朝中臣子,他一直又頂著一副忠臣麵孔,隻能強壓下火氣開口:“不知小女如何冒犯了長公主,才引得公主這般動怒?”
周圍一片安靜,沒人出聲。
督查院院長蘇長淵站在秦繼明身旁不遠處,無奈歎氣。
皇室式微,這位長公主又是個嬌縱沒腦子的,今日怕是要受委屈了。
駙馬謝少將軍也不在這邊……可即便在場,怕是也不會理會。
早就聽聞駙馬厭惡長公主至深,又哪裡會幫她周旋。
被神情各異的一眾人注視著,盛暖隨意理了理濕漉漉的頭發,端的是一副有恃無恐加趾高氣昂。
她看著秦繼明,淡聲開口:“王爺說的沒錯,秦若蘭的確是冒犯本宮。”
這一刻,她把長公主的架子拿捏了十分,冷冷看著秦繼明。
“王爺,皇兄尊稱您一聲叔父,本宮也敬您是慶國棟梁,忠君不二,可方才,秦小姐非但一口一個盛暖直呼本宮名諱,還說什麼,本宮認不清自己的身份,身家性命握在旁人手中都不知曉……”
仿佛沒有看到周圍男女神情大變,盛暖一字一頓:“王爺,本宮想向您請教一下,我的身家性命,究竟是握在誰人手中,才敢讓秦小姐這般目無皇家?”
盛暖話音落下,秦繼明的神情頓時有些僵硬。
一旁,蘇長淵有些詫異,再度看向那位長公主。
他有些不確定,這位長公主究竟是拿著架子胸無城府在這裡興師問罪,還是……真就這麼巧,恰好拿捏到秦繼明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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